返程路上,萧野弓着身子用力蹬车,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碎声响。
每当经过急转弯,他都会放慢车速,警惕地扫视两侧山体:“卉卉,山区路况和城里不一样。”
风裹着枯叶掠过耳畔,他握紧车把继续提醒道:“骑行时不仅要留意路面,更得时刻盯着山坡,要是看见有碎石滚落,别犹豫,立刻往开阔地冲。”
冷卉仰起头,目光追随着陡峭如削的山体轮廓,那些祼露的岩层和交错的裂缝仿佛随时会苏醒。
她攥紧萧野的衣角,郑重地点点头:“知道,以后出门我会注意。”
车轮碾过一处潮湿泥地,萧野的声音混着链条转动声格外清晰:“我跟你说,这里的山体脆弱得很,别以为只有暴雨天才危险,哪怕是绵绵细雨,浸透的泥土失去附着力,随时可能整片坍塌。上个月附近就有个村子因为连夜小雨,山体滑坡把果园全埋了......”
山风掠过耳际,萧野的叮嘱像连绵不绝的溪流,从路况讲到避险,从天气说到地形,一句接一句。
对于冷卉来说,萧野的话语就是最生动的探险指南。
回到住处,萧野利落地支起自行车支架,打量起大坝新建的宿舍,“环境看起来还不错,宿舍还缺什么吗?”
唐琳将后座的两匹布解下来,笑道:“生活用品都有,吃饭在食堂,要说起来,我们还真没缺什么。”
晋鹏和冷卉听了都笑了笑。
晋鹏解下挂在后座的木盆和木桶,放在外面的水龙头下,接满水泡着,新盆新桶泡一泡避免出现漏水的情况。
冷卉进了宿舍,不一会儿拿了两块毛巾出来,正是上午日头毒得很,萧野骑车还捎了她,早已满头大汗,后背的作战服更是洇出深色汗渍,“自己去水龙头下洗洗。”
剩下一块毛巾给了唐琳。
几人擦了把脸,灌了一大缸凉白开,便拿着饭盒去了食堂。
临近饭点,刚走到食堂门口就闻到阵阵饭菜香味。目前大坝这边工人家属不过百人,打饭窗口前零星排着几个人影,丝毫不见拥挤喧闹。
几人打好饭菜,在食堂的角落寻了个空位坐下。
冷卉刚用筷子夹起一筷子米饭,余光便瞥见对面桌投来的视线。
一个身着蓝色工装的男同志正隔着冒热气的饭菜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