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
唐琳几乎是脱口而出,尾音像被刀片削过般锋利。
电话那头的呼吸顿了顿,混着电流的杂音碎成细不可闻的颤。
齐暖阳指尖捏着电话话筒,喉间泛起铁锈味的涩,“我......就是想看看你。”
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被风揉碎的云,“坝上秋天比A市冷,我帮你和卉卉准备了几套厚点的衣服......”
“暖阳,不用了。”
唐琳在心里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下来,但态度依然很坚决:“我这儿什么都不缺,钱票挣来不易,你多留点票据以后给孩子们用吧。”
齐暖阳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咔嗒”一声碎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比数九寒冬还要冻得彻骨。
指尖攥紧话筒,指节泛出青白,听筒里传来的风噪声忽然变得极远,像隔了整个冷泉峡的冰面。
他看见了自己映在窗户玻璃上的影子——睫毛抖得厉害,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丝声音。
“琳琳......你都知道了?”
唐琳听着电话传来的颤音,没有想过隐瞒,“来这儿还不到一个月,就收到了A市的信,便知道了你们俩的事情......前段时间洪婉玗特意从省城打电话给我,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告状的话不需要多,几句就够齐暖阳联想到很多。
唐琳明显听到电话那头呼吸清晰可闻,想来齐暖阳这会儿心里不好受,只是错了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琳琳,我......”
齐暖阳张了张嘴,喉间却涌上来咸涩的苦味,如果说洪婉玗是插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拔出来会带着淋漓的血。
那么,洪婉玗肚里的孩子就是斩断他们之间的刀,干净利落,却血流成河。
唐琳没有再说话,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就像曾经两人耳鬓厮磨的夜晚,听到的只有彼此之间的心跳。
只是,那时他们心跳同频,而现在……
齐暖阳眼眶发涩,“琳琳,对不起......”
终于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却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