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伸出一只大手,抓住沈庆的脑袋将他提了起来,又朝围观的倭寇要来一壶冷水,兜头浇了下去。
沈庆被缚在烈日下暴晒许久,口干舌燥,头脑昏沉,被这一浇,竟登时清醒了许多,又想着反正都要死了,又干又渴怎么去赶那黄泉路?于是便干脆张开嘴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那淌下的冷水。
见沈庆喝个水饱,恢复了不少活力,那刚力莽山才满意地将他放在地上,拉开架势,朝沈庆摆摆手,准备角斗。
沈庆勉强支撑身体,竟未倒下去。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刚力莽山,只见这座大肉山双腿扎成宽敞的马步,左右跳动着,发出“咚咚”的闷响,跳罢,又用双手猛拍大腿,脸上、胸口、肚皮以及大腿上的肥肉,这些肥肉竟然随着他的拍打形成一阵阵起伏的肉浪,引起围观倭寇们一阵吱哇乱叫的欢呼。
末了,刚力莽山又朝沈庆摆摆手,示意由他来进攻。
沈庆深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因久缚而僵硬的身体,只觉得自骨节到皮肤寸寸疼痛,尤其是箭伤处,更是痛楚难忍,只这稍微一动,额头上便渗出无数颗豆大的汗珠来。
可他身为锦衣密探,经受过难以想象的严酷训练,自然能忍常人不能忍之痛,横竖都是一死,能选择战死,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想到这里,沈庆强打精神,忍着浑身剧痛攥紧双拳,大喊一声,向面前的那尊巨大肉山发起了攻击。
可是这种状态下的沈庆,哪里还使得出几分力气?只见他一拳拳打在刚力莽山堆满肥油的肚皮上,只是打的那一坨肥肉上下摇晃,却丝毫没有伤害到那尊肉山。
刚力莽山完全不做防守,视作对对手的蔑视和嘲讽。
他肚子上的肥肉铸成了天然的防护墙,虽被沈庆垂死挣扎的拳头击打着,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等了一阵,刚力莽山觉得无趣,伸出巨大的右手随手一接,紧紧握住沈庆打开的左拳,随即俯身,将那肥肉颤动的丑脸贴近沈庆,发出令人作呕的“嘿嘿”笑声后,突然用力一折,只听得“嘎吱”一声脆响,那刚力莽山竟然将沈庆的左臂掰断,从关节处露出森森白骨来。
“啊……”
沈庆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牵动着笼中新朋友们的心,他们扭转头,不忍再看。
刚力莽山并未就此罢休,他的左手握成巨拳,蓄满了一身力气,“砰”地一声打在沈庆的肚子上,仿佛是对先前沈庆对他攻击的回应。
刚力莽山力大无比,这一击竟将沈庆击飞出去,五脏俱裂,六腑皆损,汩汩鲜血自箭伤处流了出来,将他衣衫上那干掉的血迹重新染湿,在日光之下,泛起艳红的粼粼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