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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暗巷迷踪（上）（第2页）

霉斑遍布的墙面宛如被血痂覆盖，暗红的 "噤声" 二字从天花板蜿蜒至地面，滴落的漆料在墙根凝结成狰狞的倒三角。废弃的麻将桌下，沾着黑褐色血渍的绷带与泛黄的 X 光片纠缠成团，医用剪刀的刀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组织碎屑。

火焱半跪在黏腻的水泥地上，登山扣精准钳住半截被雨水泡胀的烟头。烟头过滤嘴处月牙形的牙印清晰可见，过滤棉内侧泛着可疑的金属光泽。"奔马牌，本地烟厂 2015 年就停产了。" 他转动烟头，在战术手电的光束下，烟纸上细微的齿轮压痕若隐若现，"过滤嘴浸过工业润滑油，这种味道... 和我在第七医院地下室发现的医疗器械一模一样。"

指尖拂过墙面未干的红漆，火焱突然俯身嗅闻地面，喉结滚动着吐出结论："凶手三小时前离开，喷字时用的是左手，沾着红漆的手套还蹭掉了墙角的墙灰。" 他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锐利的菱形，作战靴精准避开地面的呕吐物，却在某个瞬间突然顿住 —— 在血绷带的夹层里，一枚沾着机油的螺丝钉正折射出冷冽的光。

程虎林的军靴重重碾过地面，蛇皮袋在靴尖的撞击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狼狈地滚到墙角。箱盖被掀开的瞬间，冷冽的金属光泽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 十二盏警用强光手电筒整整齐齐地码在泡沫垫上，表面的划痕与灰尘诉说着它们颠沛流离的七年时光。

他弯腰抄起一盏，金属外壳的冰凉透过手套渗进掌心。当手电筒在白炽灯下缓缓翻转，底部那行斑驳的钢印骤然刺入眼帘："0723-009"，正是 2016 年丐帮案物证清单上标注为 "失踪" 的关键证物。死寂笼罩着整个房间，只有老式空调外机的轰鸣声在耳畔回荡。

"这帮蛀虫！" 程虎林的指节捏得发白，将手电筒重重砸在桌上，震得其他装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警用装备都敢倒卖给黑市，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他突然想起仓库监控里那场蹊跷的群架，混混们像是算准了出警时间，在警方抵达前五分钟准时开打。

"你们看这个。" 他指着纸箱底部的油渍，"这是警用运输箱特有的防锈油，七年前物证科专门采购过一批。当年那场群架根本不是偶然，分明是有人故意调虎离山，趁乱把赃物转移出了证物室！" 随着他的分析，案件的轮廓在众人眼前逐渐清晰，一个横跨数年、渗透警界的犯罪网络正在浮出水面。

柳亦云的指尖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被无形电流击中般定格在斑驳的墙面上。泛黄的日历被夜风掀起边角，8 月 17 日那页仿佛浸染过鲜血，层层叠叠的红圈如同狰狞的伤口，"断尾行动" 四个字歪斜地刺在纸面，墨迹未干的笔触里似乎还凝结着暗红血珠。

火焱的喉结剧烈滚动，藏在战术手套下的手指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那些文字，瞳孔里映出的字迹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蠕动的黑色蛆虫。一声压抑的低吼从胸腔迸发，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竟像头失控的野兽般撞开铁门，黑色作战靴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火花。

巷口的黑色轿车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火焱的战术笔精准刺入后备箱缝隙。随着 "咔嗒" 一声脆响，密封条应声断裂，腐肉糜烂的酸臭裹挟着福尔马林的辛辣气息扑面而来。他猛地后仰避开那股浊浪，防毒面具下的呼吸变得粗重急促。

三个覆着冰霜的泡沫箱整齐排列在箱底，掀开结着白霜的箱盖，惨白的人体骨骼在冷光中泛着诡异的磷火。被锯断的肋骨参差交错，指骨如同枯树枝般散落在碎冰间，某根腿骨上还残留着未刮净的肌肉组织，暗红的纤维丝丝缕缕地垂落。火焱的战术笔在骨骼断面上轻轻敲击，空洞的回响在寂静的巷子里荡出阵阵寒意。

解剖室的中央空调发出低沉嗡鸣，裹挟着福尔马林气味的冷雾在无影灯下翻涌。苏瑶呵出的白雾在护目镜上迅速凝结，顺着弧形镜片滑进防护面罩，带着体温的水珠在冰凉的金属边缘聚成细流。他戴着双层乳胶手套的指尖轻轻抚过耻骨联合面，冻得青紫的皮肤下，骨骼断面的磨损纹路如同古树年轮般层层叠叠，诉说着超越年龄的沧桑。

"十二到十四岁..." 苏瑶的声音在空旷的解剖室里激起细微回响，防护面罩的扩音器让这声叹息带上了机械的冷感，"本该向阳生长的嫩芽，却永远停在了绽放前夜。" 他握紧泛着寒气的金属解剖刀，刀刃划过结着冰晶的皮下组织时，发出类似冬日枯枝断裂的细碎脆响。腕部骤然发力的瞬间，手术刀划出一道精准的银弧，锋利的刀尖如同游鱼般灵巧避开跳动的动脉。

无影灯骤然明灭，刺目的白光在解剖台表面切割出交错的菱形阴影。苏瑶下意识抬手遮挡额前，防护面罩的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当光线稳定的瞬间，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 —— 受害者苍白的左前臂上，一道螺旋状裂痕正如同寄生的藤蔓般扭曲盘绕，从尺骨近端延伸至腕关节，以近乎违背力学原理的诡异角度贯穿整个骨骼。

他将解剖灯的聚光罩下压到极限，防护面罩几乎要贴上皮肤表面，手中的放大镜在伤口上方缓慢平移。断面处参差不齐的骨茬如同被利爪撕扯过的树皮，在冷光下泛着象牙色的残损光泽。金属器械盘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伸手稳住微微晃动的托盘，沾着福尔马林的镊子在无影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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