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采蓝点点头,起身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
等她喝不下了,连见毓拿过杯子,“咯”一声放到桌面,坐回床沿,手掌按入床中,侧着脸,一双棕褐色的深眸望进她仍惺忪的眼里。
“怎么没跟我说一下出差的事?”
纪采蓝捂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拭去眼角的眼泪:“唔…对不起啊,我忘了…”
他记得他那天晚上是睡在她身边的吧?
摆好地上她的拖鞋,连见毓叹了口气:“好,那下次再跟我说一声。”
话虽如此,但他并不指望她会记得。
果不其然,纪采蓝捋了捋长发,敷衍道:“再说吧,先吃饭,我饿了。”,她腿放下床,穿好鞋,径直出了卧室。
楼下餐厅已上好碗筷、饭菜,纪采蓝身边留了个他的位置。
连见毓拉开椅背入座,他的面前赫然摆着一盘与岳母通电话时随口一说的菜。
层层嫩滑的牛肉顶上洒满红通通的干辣椒和绿莹莹的葱花,像迎接他进纪家门的鞭炮和彩带。
连见毓一直觉得自己勉强能够上“六亲缘浅”四个字,奶奶过世后只剩小姨一脉有点来往,连崇那大伯跟死了没两样,所以算不上人。
如今他与她结婚,是否能成为纪家的一份子?
呛辣的香气刺得眼眶一涩,他眨巴两下眼睛,赶走异状。
纪采蓝倚了过来,指着那盘水煮肉片好奇地说:“我妈说这是你点的呀?”
“对,怎么了吗?”,连见毓不解,难道水煮肉片在她这里有什么禁忌吗?
没马上为他解惑,纪采蓝眼神上上下下扫了他一身,挑起左边眉尾:“你是想哭吗?”
纪采苹喊黑豆坐下的低吼盖过了妻子略带揶揄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