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在窗子边上骂人,说屋子里有产妇,外边的人还要闹,简直不积德,死后要被放到油锅里煎炸的,还要下十八层地狱。
那些声音从叶青雪耳边滑过去,像水流一样滑过去,好像她听见了,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
哗啦!
有鲜血从人体上飙出来,滴滴洒落在窗台上,发出雨滴敲打屋脊一样的声响。
“孩子,别睡,再加把劲儿。”邢嬷嬷握住了叶青雪的手,在她耳边呼唤她。
叶青雪像是从大雾弥漫的世界里,清醒过来,看到了忙碌的人影,好像有一只手在自己身子下边掏。
春浅和夏绿满脸的泪水,正看着她,求着她再坚持一会儿,邢嬷嬷的眼泪则落在了她的脸上,一片滚烫,烫到她的心底里去。
“快好了,就快好了。”邢嬷嬷说道。
叶青雪慢慢地转头,看向邢嬷嬷,道:“……嬷嬷,小宝的大名叫,叫云照临,就,就这个名字。等事情结束之后,你,你代替我去青岚峡告诉、告诉云濯,这是孩子的名字,我选的。”
像是临终遗言。
邢嬷嬷拼命摇头:“不,我不答应,你自己去告诉他!”
“太子殿下根本不在青岚峡!”冬白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带着最后的坚持:“刚才御霄说,太子殿下还活着!他入宫了,援兵很快会来!”
屋子里的气息又是猛地一静。
春夏秋的眼泪掉得更凶。
邢嬷嬷则更紧地握住叶青雪的手:“孩子听见没有?太子殿下没死,他自个儿进宫了,还叫御霄来救我们!更多的援兵很快会来的,你先前的坚持没有错,你坚持对了!”
“是吗?”叶青雪的嘴唇动了一下,只能发出很微弱的声音,眼泪却好像洪水决堤,疯狂地涌了出来。
邢嬷嬷拿着帕子怎么也擦不干净。
稳婆大惊,忙劝:“太子妃不要哭啊,孩子头部已经出来了,不要哭,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