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尴尬一笑,“父亲的俸禄,不贪不占,借了他还不起。”
李世民道:“衡山公主下嫁,不用你父亲去借钱做礼金。”
李承乾抿着茶汤,并不插话,李唐的亲戚关系,突出一个乱,魏叔玉长姐嫁的是高祖十四子,他的叔父霍王李元轨,按照辈分来说,他可以唤魏征一句外祖父,衡山唤魏叔玉舅父。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和衡山的婚事,朕改日同你父亲商议。”
话说到这个份上,由不得他拒绝,魏叔玉起身谢恩。
送走魏叔玉之后,李承乾忍不住发问:“您不是决定衡山嫁长孙诠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李世民道:“辅机的心思深,朕不想冒那个险。”
李承乾听懂了,皇帝这是不愿意冒险。
不出意外,将来他登基是不需要辅政大臣的,长孙无忌在贞观朝苟了十七年,最后五年党同伐异,干得风生水起。
李世民做皇帝,尚且不能让长孙无忌的野心熄火,他将来为君,仗着元舅的身份,长孙无忌又如何能坐得住?
永徽一朝,长孙无忌大权在握,不需要拿长孙诠做文章。谁能保证,他李承乾登基,长孙无忌不会用长孙诠达成某种目的?
“你也觉得衡山嫁魏叔玉不合适?”
李承乾点点头,混过新时代,这个年龄差,在他看来着实有些大了。
“那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李承乾道:“臣不说,是因为臣从前年之后而来,魏师傅这一脉子孙,贯穿大唐王朝的始终,他留下的清廉简朴的家训,魏家儿郎奉行到底,后代儿郎没有大才却有品行。从已有的历史看,魏家的确是个好去处,比嫁长孙家风险小多了。”
李世民抚掌,道:“那不就是了?早知道魏征儿孙这么成器,朕绝对不会悔婚,衡山一开始嫁魏叔玉,绝对不存在二嫁韦正矩,郁郁而终。”
这个事件,李承乾不想评价,衡山若是愿意嫁韦正矩,根本不至于说什么婚后郁郁而终。
只能说,一开始衡山对这门婚事都是反对的,被迫下嫁京兆韦氏。
衡山去世之后,韦正矩被冠以殴杀公主的罪名处死,京兆韦氏也遭了一次清理。
从这一系列事件看,完全就是有预谋的政治清洗。
衡山被敲骨吸髓之后,李治还以皇后之礼下葬衡山,哭死人丧给活人看,树立一个好哥哥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