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别睡了。”
她嘟囔着翻身从他怀里坐起来,用戴着金铃镯的足隔着他寝衣轻踩他腰间,一手扶着小腹隆起的弧度,一手撑在身后的玉枕上:“后宫十六妃若都遣了,折子就要砸到暖玉阁榻上来了——”
脚踝被握住,她挣了挣,铃铛晃出轻响,叫人心里发痒。
楚浔轻叹一声,收手时将小巧的金铃按住,坐起身将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乖乖躺回怀里再谈。
“只叫你想法子安置,要砸也只砸到下圣旨的金銮殿去。”叫她久久不回来,他长臂一揽,自己将人从榻里捞过,牢牢环在怀里,淡然开口:“你当他们有几个胆子抗旨?”
林雨露却认真道:“若真按臣妾的心意来,便是不必。”
朝风自古如此,即便是她安置妥帖,那些姐妹身为后妃若被遣归,无论楚浔有没有碰过,在世家大族那般捧高踩低的氛围之下,难以立足。楚浔或许以为有封赏便可,能想到叫她做主去封女官更是难得。
但,同为女子,林雨露知道,远远不够。
“楚浔,”思忖之下,她曲起几根手指轻敲他胸膛,温声细语坦然相告:“其实要论真心,该是即便日后我再为你添置几宫几院,你都能不为所动才是。”
楚浔明白她的意思。
“都听你的。”
真到了那时,左不过也要问问她们自己的心意。
雨露歪了脑袋,看着他笑道:“没了后宫妃妾,还有许多貌美如花的宫女,教坊司里也有不少美人,其实陛下来日有意,哪里都寻得到新欢。”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到楚浔陡然转深的眸。
楚浔用手掌忽地扣住她腰侧,欺身而上。她回神时已看见他领口微散的寝衣中,几道经年未消的伤疤,红着脸抬手挡在小腹,怕被他压到。
他凑近抵在她额头,指腹在她腰窝轻点摩挲,叫她一阵止不住地战栗,才收手一并覆上她微隆的小腹,嗓音低沉:“新欢旧爱,都在这里了。”
连龙涎香都带了甜似的暧昧,雨露呼吸微滞,侧头吻在他唇边,含糊出声时吐息如兰:“陛下会忘了旧爱,只宠新欢——”
尾音骤然被深吻吞没,他手掌分明只扣在他腰侧爱抚,却能燃起她身上的热。许是香雪作怪,为了他这“新欢”太久没有同房,只是被这样亲吻,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便都开始渴望被触碰。
但楚浔吻得动情而克制,发觉她在身下颤抖,便停下来,适时地询问:“今夜怕会累着你了,明日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