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二人之间,且先放放。”楚浔眉心疼得厉害,冷声说:“她坐山观虎斗,借你之力算计朕没留一点痕迹,勾结敌国亦还没有罪证。”
被做了多年的刀,楚渊一时之间有些恍然,只轻点头,声音低压:“不能打草惊蛇,我想法子去查。”
“不,她此时多半已经知晓了。”想起上回因为被雨露查到的药侍,楚浔捏着额角,思忖着说:“到露儿有孕,她早该做好与我们正面为敌的准备,更不会露出马脚。”
提到雨露,楚渊神情略有松动,问:“露儿那边,你……”
楚浔摇头,阖眼时喉头滚动,声音更沉重几分:“还不能告诉她,眼下诸事未明,她若知晓,徒增忧虑。”
“若是再早一月知晓……”
拼着被她记恨一辈子,他也要哄她喝下落胎药,不会让她真熬到分娩那日生生死在他眼前。可眼下林雨露身孕已有四月,不能落胎,只能引产,与分娩无异,已无可挽回。
他这位皇姐,当真好算计。
在春猎行宫便知晓她有孕,想法子将那味春砂仁送来给她安胎,让他们直到此时才知晓冰山一角。
殿中再次陷入沉寂。
钦天监的更鼓声遥遥传来,已到戌时。
“回去吧,明日早朝再回禀西南要事。”
楚浔低眸扫他一眼,起身时玄色衣摆上的龙纹在楚渊眼底晃过。做了几年旁人手中的刀,楚渊此时正觉那龙纹上一针一线都格外刺眼,又闻他离殿时缓缓落下的话。
“露儿这两日多思,要早些去陪。”
似乎没有炫耀什么,只是再平淡不过的叙事。
却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