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话时,内室几个人正你一眼我一语地哄她。拨开玫红色的纱幔,黄花梨的素折屏后人影忽闪忽现,声音倒是愈来愈清楚。
“娘娘,您这身形且还窈窕着呢,只束腰的寝衣不好穿罢了。”
“明日叫小厨房别送那么多点心来了!”
“那怎么行?您今日午膳后用了两碟乳酥,晚膳后又用了碟豌豆黄和一碗山楂乳露,才没嚷嚷着饿的。”
“画春——”她声音气恼。
里头白鹤温笑着又宽慰一句:“您用的可是两个人的份,还算是少的呢,要再多用些才好。”
终于听着了略沉的脚步声,一直没言语的侍书往外瞧了一眼见着他,赶忙拉着画春福身行礼问安。楚浔还未开口,一件芸黄的丝绸寝衣被从屏风后扔了出来,正正好好落在眼前,往下落时被他抬掌接住。
“还请什么安?都是他干得好事!”
那件寝裙是春猎刚回时新做,还是贴着身形有腰间系带的,林雨露刚贴身穿了没一会儿,已被染上淡香。声音听着很有精神气,楚浔方才还紧绷的心神松了大半,唇边不知不觉带了笑,往屏风后走:“怎么不见你怨孩子?”
“欸——”雨露里面那件打底的纱裙系带还是松的,忙裹紧妃色的纱织披衫,睨他一眼,嘟囔道:“就说你是个登徒子,女眷换衣裳都不避。”
说完还抚了抚小腹,低头颇为认真道:“千万莫跟你父皇学。”
季夏时节,她新做的披衫料子极轻薄,系带却由小腹转到腰侧,刚合适她显怀了的身子。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雨露不仅是脸上起了红云,连半遮半掩的胸口都泛着粉红,半挽的青丝有一半从耳后绕到身前。
楚浔扫过她一眼,眼底眸光转柔,却开口道调笑:“下回在榻上还要多点几盏烛灯,瞧细些。”
他走近绕到她身后,接过白鹤正替她系的衣带,修长的手指翻绕几回。雨露于是低头系上腰侧的系带,嘟嘟囔囔:“你又来系什么,不如叫白鹤来,定又是系了个没情致的止结。”
那止结果真刚刚系好,楚浔挑眉,指尖微顿,轻点两下在她裸露雪背之上,问道:“想要什么结?”
“酢浆草结,陛下会吗?”想起这已经是这几个月来换的第叁套寝衣,雨露今日很想故意刁难他,哼哼道:“早跟您说了,若是不会,便别来给女子系衣。”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