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敢怠慢,催动早已疲惫不堪的马匹,向桥头冲去。
就在此时,侧后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员银盔银甲、浑身浴血的将军,怀抱着一个襁褓,坐下战马几乎口吐白沫,却依旧奋力冲刺,堪堪赶在我们之前,冲到了桥头附近。
“子龙!”主公惊呼出声,几乎是滚鞍下马,踉跄着迎了上去。
来者正是赵云!
他那身原本洁白的战袍,此刻已被鲜血浸染得斑驳陆离,脸上、盔甲上满是烟尘与血污,唯有那双眸子,依旧清亮而坚定。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将怀中的襁褓高高举起:“主公!幸不辱命!小主公无恙!”
主公一把接过襁褓,看到里面熟睡的阿斗,虽面带尘灰,却呼吸平稳,不由得老泪纵横,几乎要瘫软在地,幸得关平眼疾手快扶住。
周围残存的士兵和亲卫,目睹此景,无不感佩动容,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忠勇将士的壮烈交织,气氛一时悲壮莫名。
我迅速上前,扶住主公另一只胳膊,沉声道:“主公,此时不是感慨之时!曹军主力已近,必须立刻过桥!”
孔明也接口道:“子明所言极是!子龙、翼德,速速护卫主公过桥!”
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烟尘越来越浓,隐隐可以听到震耳欲聋的马蹄轰鸣,那是虎豹骑主力追击而至的信号!时间紧迫到了极点!
“大哥先走!”张飞大吼一声,横矛立马,挡在桥头,“我来断后!”
“翼德……”主公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用力搀扶着,几乎是半推半架地送上了桥。
孔明、元直、赵云护着阿斗紧随其后,其余残存的文官武将、亲卫也纷纷催马或奔跑着涌上木桥。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飞,他的眼神坚定如铁。
这是我们事先通过元直与他沟通好的预案,一旦核心人员安全通过,他将立刻断桥,利用河流阻滞曹军。
虽然这只是权宜之计,但在这生死关头,能争取到片刻喘息,便已是无价之宝。
木桥在众多人马的踩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