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搬工件对于年轻人来说睡一觉就能缓过来,易中海他可不行不说年纪,就凭他现在名声根本就没人跟他搭伙,本来两个人搬的工件都是他一个人干。
就这么辛辛苦苦干了几个月,易中海肉眼可见地老了: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红光满面,现在说他七十多岁都有人信。
这正是王小兵想看到的结果。易中海在这种高强度的活儿下,不用等到退休就得落下一身痨病,估计不用几年就得瘫在床上过日子。
他又没儿没女,去养老院都没人管,晚景就别提会有多惨了。
易中海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这身子骨快扛不住了,可不敢离开轧钢厂——没工资就断了活路。
虽说手里还有几千块养老钱,可他总觉得就几千块钱养老钱心里不踏实,咬牙想着熬到退休拿上退休金才算稳当。
眼下最要命的是晚上吃饭问题,每天工作累得跟散了架似的,下班后哪还有力气生火做饭?
只好硬着头皮找到秦淮茹,咬咬牙说:“淮茹啊,你要没事……就帮我做顿晚饭吧,一个月五块钱,行不?”
秦淮茹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五块钱在这年月可不是小数,何况易中海还有存款,和房子——她早就瞅准了易中海孤家寡人只能靠她。
当下笑得格外热乎:“师父瞧您说的!您放心,晚饭肯定给您做得热乎合口!”
打这以后,贾家的晚饭索性都挪到易中海屋里吃了贾家现在每个月口粮还有结余了。
秦淮茹带着仨孩子往桌前一坐,傻柱带回来的荤腥饭盒往中间一摆,连她自个儿都吃得面色红润了,棒梗更是吃成了一个小胖子,走路身上的肥肉都是一抖一抖的。
易中海呢,每月工资还没焐热就全填了贾家的肚皮,到后来连养老钱都得往外掏,可他半点不心疼,反倒觉得踏实——毕竟在他心里,秦淮茹肯让他搭伙吃饭,就是答应了往后给他养老送终。
车间里,易中海搬工件时腰越来越弯,连尺子都快攥不稳了。
有回险些被工件砸了手,车间主任郭大撇子却在边上阴阳怪气:“八级钳工这是要晚节不保啊?搬个零件都不利索,昨晚这是在哪个寡妇家出来!”
易中海咬着牙没吭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敢闹,更不敢病,只要一想到退休工资还差那么几年,就只能把血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