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知青一动不动,搭在炕上的胳膊,瘦得能看见青色血管。
“醒了吗?”刘彩云轻声问。
“醒过一回,”大江婶儿见她们进来,把声音压得极轻,
“那眼神就跟村西那口枯井似的,直勾勾盯着房梁。我问饿不饿,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儿,又合上了。”
桌上放着一个碗,里面是刘彩云早上熬的小米粥。
表面早就凝结了一层米油。
刘彩云坐在炕边,伸手捋了捋散在女知青脸上的头发。
女知青的眼睫毛在眼下的皮肤上投下一点暗影,随着轻微的呼吸微微颤动。
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唉……”
胡秋菊一敛往日飞扬的神色,深深叹了口气。
“这水米不进可不行啊。”大江婶儿也满脸愁容,看向胡秋菊,
“胡干事,你看你这妹子瘦的呀,身上都没有几两肉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恐怕……”
大江婶儿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一个多小时前,大江婶儿正在车间重开的食堂里合计选人的事儿,就见刘队长匆匆忙忙赶来,让她去照顾一个受伤的女人。
大江婶儿本来不愿意,自己刚到食堂上工,这边一摊子事儿等着处理呢。
但刘队长急吼吼表示,这受伤的女人可是胡秋菊干事的远房妹子。
想想胡干事的研究所和大队车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