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橙色光辉不止的挥洒着,自天花板上的庞大吊灯持久的在宽敞的房间之中泼洒着,房间之中也存在着特殊的设置,让这房间之中温度长久的维持在一个让人感到舒适的适当范畴,与此同时,房间之中弥漫的淡淡轻香更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躺在这柔软的白色大床之上,目视着放置于前方茶几上的果盘,再回想着如今外面的世界仍处于那令人瑟瑟发抖的严寒之中,在如此对比之下,眼前这温馨舒适的室内环境,简直是堪称完美,更是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超脱寂静之感。
只需简单的将连通着外界的窗帘与帷幔拉上,那么,人便好似可以与外面世界的所有纷纷扰扰彻底隔断关系,可以在这里挣脱那些让人困扰痛苦的束缚,不分昼夜的安逸生活。
独自躺在大床之上,居于如今这只有他一人的宽敞寝室之中,诺特放空着头脑,目视着眼前的这一切,任凭着头脑思索着这些来逃避着麻烦的现实。然而,思考这种事情总是很难进行有效的约束控制......
虽说由于窗帘与帷幔的紧闭,关于时间的流逝,如今的诺特其实无法准确的进行判断,可是他也能大概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奥兰蒂斯结束对蒂亚莉丝的劝说应当过去了一天。
若奥兰蒂斯未曾来此的话,想来如今【塔】中的氛围会相对轻松些,而当她来过此处后,就好似是她的存在直接撕开了一层薄薄的隐藏幕布一般,揭露了之前蒂亚莉丝未曾展露的残酷现实,让蒂亚莉丝不得不卸下了些微的伪装。
由此,【塔】中的氛围,或者说蒂亚莉丝给人的感觉发生了变化。
若称来到【塔】后,最初蒂亚莉丝给诺特的感觉是戏谑的随意、可以轻易的将一切于手中随意把玩的玩世不恭,以及私底下对他有些微未曾说出口的别样想法,同时她也是依照着她原先确定好的步伐推进着自己的筹谋。
那么,当奥兰蒂斯的劝说结束后,诺特便感觉奥兰蒂斯的话语属于是直至撕裂了蒂亚莉丝身上的伤口,随后,他从蒂亚莉丝的身上觉察到了多一分、甚至可以说是某种昔日同类的复杂气息,那便是胆怯、孤寂、绝望、空虚,以及对活着的意义与可信赖仰仗之人的渴求,就恍若一根被狂风所吹飞的浮萍般的无力。
就像是自身的真实一角被突兀的揭露而出后,她也不得不改变了原先的筹划,重新调整了迈进的步伐一般,而有如此推论的现实依据便是蒂亚莉丝不再要求他讲述他的故事,而是开始在他耳畔讲述着她所喜爱的小说故事,从他向她展露他,变成了她向他展露她。
最直接的便是开端,当那本名为《高塔与王女——流浪骑士的救赎物语》的书名刚说出口时,他觉得她好似是在以如此直白的言语讥讽着他的胆怯,同时以如此的话语激发他的负罪感,在双方心理的对垒间率先拔得一筹般占据优势......
当他愕然无言间,她便先迅速的讲述了一下故事的梗概,讲述那是一位被继母所谋害、卷入帝国政治风波的王女被流放入一座高塔中,而后一位因铸就大错而遭逢流放的骑士来到了这座高塔附近,在这里相逢了那位在长时间的孤独囚禁中对一切感到绝望的王女,最终残缺的两人彼此救赎解脱的故事。
当诺特听完这个梗概,更进一步的思索是不是蒂亚莉丝在内涵自己的时候,她又好似是为了撇清她是故意的嫌疑般,如数家珍般的讲述着她的其他收藏,同时浑然不顾他是否听进去,就好似是狂热传教士在讲述教义般向他叙述着她收藏的其他故事梗概。
而且,故事的种类繁多,只是,听着听着,诺特觉得自己好似误解了些什么,因为除去最初那本男女主彼此之间拯救彼此的故事外,其他故事的结局可都称不上有多么美好,要么是男女主双双奔赴灭亡,要么是面对命运的洪流彼此最终选择了屈从沉沦,要么是面对艰难的抉择彼此选择了逃离一切。
在简单的叙述完之后,不等他回绝或认可,蒂亚莉丝便直接将那堆成一沓的小说从书库里取了过来,除去那本蒂亚莉丝最喜欢的《高塔与王女——流浪骑士的救赎物语》放在他的身侧外,其他的则全部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将之堆得满满当当。
且除去以喜好的故事来展露自我的方式外,相较于之前,蒂亚莉丝也好似变得另类活跃了起来,比如现在她离开这里则是因为她捡拾起了烘焙甜点的兴致,如今的她正去取之前烘焙好的曲奇饼干。
思索着她这相较于之前显得格外突兀、就好似不像同一个人的举止,再回忆着先前她讲述故事时那相较于之前的柔情语调,以及那好似平常却又别有蕴味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