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形,而是那种带着距离感的宁静,以及一种阔达的自由,吸引人靠近,却又难以触及。
下午的熟悉感终于找到了源头。
他盯着挂画出神了好几分钟,起身下楼去了前台。
1996年,手机还不普及。大多数人仍靠前台、电话簿和城市地图解决出行。
他找前台要了一份伦敦观光手册,上面标了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的资料。
他打了个电话去汽车站。
那边接电话的速度不算快,但还算耐心。
“牛津?是的,今晚还有一班,九点整从维多利亚出发,大约十点半到牛津。”
沉时安问:“回来呢?”
“十一点半后的还有两班,早的是十一点半,最后一班是凌晨一点十五分,到这边快叁点了。”
他沉默了几秒,说:“谢谢。”
挂了电话后,他看了一眼表——晚上八点二十。时间还够。
他穿好外套,从抽屉里拿了护照和钱包,背上双肩包出门。
酒店外是伦敦典型的夜街,街灯泛着柔光。坐了叁站地铁后,他站在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厅里,看着一群拿着旅行袋和旧牛津包的年轻人排着队,前往各自的方向。
牛津与伦敦之间的路,在夜里是另一副模样。
远处的农场房屋昏黄零落,偶尔能看到烟囱里还有火光。
沉时安靠着窗,闭了一会儿眼,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来回叁小时,只为了再看一眼一栋陌生的房子。
他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人。
十点叁十,汽车停进牛津的长途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