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普通的车钥匙,但钥匙圈上挂着一个金属铭牌,小小一片,沉时安一眼认出,那是新加坡本地一个奢侈品牌每年限量发售纪念品,只送给顶级客户,市面从不零售。他曾在学校的富二代手里见过一枚。
眼尾扫过,沉时安没出声。
当天下午,他调出这人的近叁年薪资记录、税表、配偶职业登记与住址信息。
年薪不到四万新币,无股票分红,家庭住址在义顺老组屋区。老婆无业,两个孩子还在读书,没登记副业或其他收入来源。
绝对买不起那个钥匙圈,更别说他开的那辆翻新过的普腾saga,车身普普通通,轮毂却是定制款,单价都接近四位数新币。
——漏洞。
接下来,他回头去翻出近五年内出货异常批次的资料。
凡是调拨理由含糊、出库时间跳跃、司机临时更换、路线临时修改的记录,他统统做上标记。
逐渐,他找出九个批次,七个司机,四条路线,叁家清关公司,以及一个共同点:
全都绕过正常审批路径,全都在某个环节有陈福添的签字。
他开始在每一批他认为可疑的货上做手脚。
在货物装柜前,他提前两小时临时更换提货司机,或者重新调路线,并都以港口施工、换道装柜为由通知了调度系统。
所有流程走的是公司正式渠道,调度中心的文件上写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又过了两周。
当天他坐在办公室批着文件,电话响了。
“小沉总,”那头是陈福添,语气听着还算温和,“那批货是不是换了司机?我这边……安排的不是熟人。”
沉时安语气平平:“临时有点调整,怎么了?”
那边顿了一下,像是在压低声音:“没事,就是……怕搞错了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