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妈妈也在硬撑。
欧丽华现在要处理的是整个社团的应急人事,要稳定社里的情绪、挡住外头的眼睛、清理沉兆洪留下的空档,还要安抚她。
她本该是站起来接力的那个。
可她做不到。
还做不到。但很快会的。
她很愧疚,也很自责。
她是沉家的长女,她不能哭得像个没用的孩子,妈妈还在撑着,她得像个大人。
沉纪雯心里像卡着一团火,烧得疼,又冷。
秘书走近低声说:“黎镇华先生来了,说是来看望老爷。”
黎镇华,义安会现任坐馆。这个时候,明显来者不善。
欧丽华眉头不动:“让他们过来吧。”
沉纪雯没动,只轻轻抬起头,把眼泪收回去,坐直了身。
黎镇华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稳健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叁儿子黎世斌。
“黎生,稀客。”欧丽华微笑着打招呼,语气不咸不淡。
“欧太。”黎镇华也笑,眼角有细纹,走路慢条斯理,像是来探亲一样随和,“听说阿洪住院,我这心里实在悬着,亲自来看看。”
“那你心悬得倒快。”欧丽华淡笑,声音柔和,“他昨天下午刚进医院,义安今早就收到风声。你们这信息渠道,真是比我们家的还快。”
“呵,都是朋友嘛。”黎镇华眼神不动,“我们这些老家伙,现在比不了年轻人冲锋陷阵,只能靠点耳朵眼睛混口饭吃。”
“那你得多保重。”欧丽华回道,“道上的事太辛苦,稍一不注意就‘吃错东西’,身体搞垮了,想回头都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容都在,语气也温柔,偏偏每句都像藏了匕首。
沉纪雯站在旁边,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