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圣诞还有几天,黎世斌的请柬就送到了。
他在新加坡开的酒吧将于31号晚举行开业派对,邀请对象不多,大多是夜场圈子的熟面孔。
但对沉纪雯这张请柬,却显然花了心思,是他亲自手写的。
沉纪雯看完,随手把请柬放进抽屉,没打算理会。
这酒吧他张扬了许久,装修阶段就在夜场圈子里放消息,媒体还登过,说是“高端私密式新式会所”。
她是真的不想去。
可第二天中午,她刚到医院,就从母亲眼神中读出了一点讯号。
病房里,沉兆洪靠在床头,精神比前几天好些,脸色依然发白,却硬是打着精神,想给女儿一个清晰的神态。
“囡囡,”他语气缓慢,却有力,“去一趟新加坡吧。”
“……那边我不熟。”
“不是让你管事,就是去走走。”他顿了顿,轻轻咳了一声,“顺便看看你弟弟。他最近一个人在外头,也辛苦了。”
她抬眼看向他,有些意外。自从沉时安去了新加坡,他便不曾提起。
“血浓于水……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沉兆洪慢慢说道,“我是没几天了,你不必替我撑什么局面,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沉纪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好。”
她没有马上启程,而是先拨通了一个跨国长途。
电话拨通时,新加坡正值傍晚。天灰蒙蒙的,刚落过一场雨。
沉时安正在书房校对账单,内线响了,他接起淡淡说了一句:“hello。”
那头的人没立刻说话,只是停顿了两秒,才开口。
“是我,沉纪雯。”
他指尖一顿,笔停在空中。
她的声音跟以前没太大变化,却明显疲惫许多,像是硬撑着镇定,却压不住倦意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