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菜都是她喜欢的口味,青菜清炒、汤底清澈、肉类去腥处理得很干净。
沉纪雯尝了一口冬瓜排骨汤,放下勺子,随口问:“寒假这么长,你怎么安排?”
沉时安低头喝汤,答得很平淡:“在家看看书,或者去公司干点活。”
“是爸爸交给你的那两家贸易公司吗?”
“嗯,是。”他抬眼看她,神色温和,“我在学怎么管。”
她点点头,手指下意识在汤碗边缘绕了一圈,似乎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其实……爸爸跟我说过。”
“哦?”他停下筷子,眉目不动,像是认真在听。
“他说那两家公司是干净的。”她语气很轻,仿佛在试图斟酌一个不会冒犯对方的措辞,“他说,把那两家公司交给你,是希望你以后能做正经生意。”
沉时安微微一笑,像是被这番话温暖到:“他对我确实很好。”
“……他说,之前让你沾手社团的事,是他自己思虑不周。”她语气更轻了,“他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才想得更多。他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
空气短暂沉寂了一秒。
沉时安面上的笑容没变,动作也没变,连语气都一如既往地温顺克制。
“我明白。”他说,“他是为我好。”
说完,他继续吃饭,咀嚼动作一点不乱,姿态从容到近乎乖巧。
沉纪雯没察觉任何异样,只觉得他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可她哪里知道,他这一口一口咽下去的,是比鱼刺还细、比药丸还苦的东西。
沉兆洪不希望他走他的老路?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
那老狗当初把他踢出香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日后会走什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