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笑了笑,“还会来看你的。”
沉时安“嗯”了一声,垂下眼睛。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手指蜷了蜷,指甲抠着掌心,压出一排淡红的痕。
两人沿着滨海湾边缘慢慢走着。
游人渐渐多起来,有情侣搂着肩,也有带着孩子的家庭。街边艺人开始架设设备,拉起手风琴,准备晚上的即兴演奏。
沉纪雯似乎看出他情绪不错,偏头问:“你最近是不是心情比以前好很多?”
“有吗?”
“有。”她说,“以前你一见外人就皱眉,讲话又冲,现在比以前温和了很多。”
“我长大了。”
“你还真这么说啊?”她笑起来,“自己说自己长大,像不像小学生写作文?”
他也勾了勾嘴角,却没回嘴。
她说的没错。
他是真的长大了,只不过,是在一种没人愿意知道的方式里长大。
沉纪雯回港的日期定在元旦过后的第三天。
她行李不多,只一只灰蓝色的登机箱,登机箱的滚轮在樟宜机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极轻的摩擦声,在人流与广播之间,几乎不可闻。
樟宜机场与启德不同,送行不能到登机口,只能止步安检。
沉时安穿得一如既往体面整洁,领口扣到最上,边线分毫不乱,袖口熨帖,手腕上那只表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他第一次有资格以家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送她上飞机。
“东西都带齐了吗?”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