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安没有急着再去找谢军。他翻了翻日历,距离开学还有一整周,便决定飞一趟澳洲。
澳洲此时正值夏季,干燥灼热,风里带着草土混杂的苦味,阳光强烈得刺眼。
他只带了一只黑色手提包,行程简单,回程机票订在两天后。
机场小,出入境稀稀拉拉,没人盘问他目的。
他一落地,就知道这座城市是块肥土。肥在松散,也肥在无管束。
对方安排的见面地点在出机场不远处的一家汽车旅馆,木地板老旧,墙皮泛黄,空气里有一丝烟灰混着油的味道。
沉时安推门进去那一刻,就知道这是他们藏脏货、躲人风头的“安全屋”。
迎接他的是个叁十出头的亚裔,瘦削,眼神浮躁,穿着件褪色t恤,袖口油迹斑斑,看起来更像个修摩托的。
“陈添福呢?”对方一见他就开口,语气没客气过。
“死了。”沉时安很坦率,声音却不带一丝波澜,“我接手。”
空气里一瞬间有些沉静。
对方眼皮抬了抬,终究没问“怎么死的”,只是伸了个手,随口:“行吧,坐。”
落座后,对方直接切入正题:“我们那边的生意越做越大,叁十公斤不够走了。”他顿了顿,露出点期待,“想加到一百。”
沉时安没说话,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
还以为对方特地发传真来要求加量,是真的要扩大规模。
都自称黑帮了,做事还这么缩手缩脚,什么垃圾东西。
“可以。”他面上不显,答得很快,连思索的时间都没留给对方。
对方反倒一怔,忍不住问:“你不考虑一下?我们知道增量麻烦,运输、关口、船期、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