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冷了一瞬,像刀落进水中。
陈浩愣住了,脸色瞬间煞白。
沉时安却好像真在替他思考,语气几乎温柔:
“你妈那边,我会照应的。医院的钱我亲自去交。你安心。”
他走回桌边,抽出一次性医用手套戴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空白a4纸,拿了一支钢笔,放到陈浩面前。
“你不是个坏人。”他说,“但你走错了地方。这一笔总得有人收个尾,不如,就由你来?”
陈浩颤着手去碰那张纸,手指僵得像铁条。
他抬头,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沉时安仿佛看透他心里所有挣扎,又轻描淡写地给了他最后一根稻草:
“你要是怕,我可以叫人替你写。但那样不太好看。”
那封信写了一个小时。
陈浩写得很认真。
他字一直不太好,但今天写得特别端正。
他没写任何抱怨,只写了自己拿了义安的钱、怎么进来的、传了哪些数据,又怕连累家人不敢回头。
在第二张信末,他写了一句:“妈,对不起。”
沉时安亲自过来收的信。
他看了一眼内容,没说什么,只拿走那两张纸,像只是完成了一次账目的审核。
他笑了笑:“你放心,不疼的。”
陈浩点头。
他像是已经死过一回,此时倒真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