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沉默了一秒,才传来她的声音。
“是我……”她声音哑了,像是哭过,“爸爸……快不行了。”
她是真的在哭。
这次不是强撑着的镇定,不是藏在语气深处的小心翼翼。是情绪崩了,压不住了。
她说医生刚刚下了病危通知书,说他剩没几天了。
“你回来,好不好?他想见你最后一面……妈妈不会为难你。”
她一边吸着气一边讲,像是憋着不想哭出声,但语调一抖,整句话还是碎了。
沉时安握着听筒,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下眼。
他不是没听过她情绪不稳的声音。
但这一回,比上一次更破碎,更脆弱。
那头的她,卸了所有防备,没有了一直以来的坚强,只剩一个无助的女孩。
上一次她只是声音发颤,他就几乎连夜飞回香港。
可她不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
他喉咙紧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开口:“好。我回来。”
他说得很轻,但是认真的。
他没再问沉兆洪的情况,也没再安慰什么,只是一句话,然后挂了电话。
管家已有经验,听见吩咐后立刻去学校请假、收拾行李、订最近一班飞香港的航班。
一切安排妥当时,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