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正因为太清楚,她才哽了一下。
他不是把这些交给她,而是把他自己留在了这些里面。父亲的人生、判断,还有他没说出口的疼惜。
那些叮嘱,他没来得及说的,就写成遗嘱。说了她不听的,就写成条文。
握着那页纸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从小被保护得很好。不用争,也不用抢,从不需要为利益开口。他们教她识人、教她知礼、教她怎样体面又聪明地活。
她以为他可以一直护着她。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从小教给她的道理,不是为了让她活在保护里,而是为了有一天他走了,她能一个人站稳。
她低头看那页纸,那些条文一项项写得克制、清晰、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却像一只手,轻轻落在她肩上。
不重,但沉。
她喉咙一涩,鼻腔忽然泛起一丝酸意,耳边却想起那句话——
“沉纪雯,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父亲最后一次骂她。也是最后一次教她。
她记得自己站在病床边,抬手拭泪,像个小女孩被父亲点名批评,强撑着点了点头。
是,她不是那样子的。
这身骨血,是他和母亲撑起来的。
她没资格再哭。
她把那份副本收起,指尖压了一下封页,心里告诉父亲:她已经接住了。
欧丽华并未直接获得任何财产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