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录有完整影像,签字指纹核实无误,文件经由叁位法务公证,具备法律效力。若在场各位无异议,七个工作日后将正式进入执行程序。”
这份遗嘱,分得极清楚。
秩序归她,自由归他。
那些干净的,能进得了账的,全归入沉纪雯名下。
而这五亿,不是奖赏,也不是补偿,更像是一句默默的叮嘱:
“你是我儿子,有本事,有脾气。但别回头了。”
沉时安垂下眼,指尖在纸面敲了一下,没说什么。
葬礼一过,沉时安就回到了新加坡。
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摞泛黄的旧账本。
那是洪兴会这几年在新加坡的毒品采购记录。
他已经看过一遍,却又翻回来,从第一页重新翻起。
这些账本,是他亲手从陈添福的遗物里扒出来,查证核实的,也有他接手后一笔笔亲自添上去的。
那天他的确动了心思,想借另一只手,把洪兴会一锅端了。
可念头还没热几天,她就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恨沉兆洪,可他已经死了。
他也恨欧丽华,甚至连她也恨,恨她是他们的女儿。
但恨,是有力气才养得起的东西,而他心头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不怕自己黑,不怕自己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