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渗出的血,是他毁掉自己的证明吗?
苏晚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走到窗边。
远处的HOLLYWOOD标志,像一排苍白的牙齿,在夜色里闪着光。山下的城市,灯火组成的河流,无声地流淌。
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假。
“谁说他要的是电影?”
皮特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看透一切的调子。
苏晚的心脏,一下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她不是在写一个剧本。
她是在为一个人写一份……诊断报告。
而她的老板,那个从未露面、只活在皮特口中的男人,他要的不是一个故事,他要的是通过这个故事,去验证那个诊断报告的结论。
顾沉,就是那个疯子。
这个认知,像一块冰,瞬间冻结了她全身的血液。
她回到桌前,拿起那支铅笔。
笔尖悬停在画纸上,悬停在那个女孩的特写旁边。
她本想在旁边再画一个镜头,一个表现女孩内心挣扎的镜头。
但现在,她画不出来了。
她画下的每一根线条,都变成了束缚住顾沉的绳索。她构建的每一个场景,都变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她才是那个建造囚笼的人。
铅笔从她指间滑落,掉在地上,啪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