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而活剐!
……
如是循环,不外摧残了再治,一时而愈;治好了将人弄醒,再接着摧残,至半死方休。疗治时便用些许玉液琼浆,摧残时则恨不能将十八层地狱的酷刑逐一过上一遍。
若是常人,早痛也痛死了;宠渡却是宁死不屈,无论道人手段怎样变本加厉,总也不叫苦,更不喊痛,但凡清醒即出言挑衅,或破口大骂;奈何架不住道人手快,往往话没说完便又昏死过去,只被折腾得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当初入山寻师时被血蝠王两道分身肆意蹂躏的情境。眼下痛楚虽胜彼时千万倍,但从根儿上论,二者其实并无不同。
说到底,纵使炼就一副铁打的身板,纵有魔古太刀与歪嘴葫芦这样的重宝,纵然同境之内罕逢敌手,纵能越境而战——又如何?
原以为苦修不辍外加气运,总该站得住脚了,没承想在真正的幕后大佬面前,仍自渺若蝼蚁,微不足道,只能像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无力之感顿如潮水般袭涌而至,宠渡那叫一个恨!
眼中不贪生,唯有熊熊战意。
心头不畏死,唯有对实力的无限渴望!
反是虬髯客已然讲清来龙去脉,不忍宠渡当下惨状,略显忧戚地问:“老师,是否警告一二?”白胡子老头儿却摇摇脑袋,“他们不敢妄下死手。”
“那玉清子这般戏弄意欲何为,单为磨灭其意志?”
“不尽然……”老者似早有所思,沉吟道,“更是试探。”暂时未得回应,料虬髯客一时迷惘,也不点破,只说:“你细想想。”虬髯客思之恍然,片刻后试言道:“徒儿方才施展定神术,他三个当有疑虑,却无从笃定;想是借此聊以求证?
“若我不再干预,一切相安无事;一出手反而正中其下怀。彼等立知我本意其实并不在那不秋山人,而是奔着这娃娃来的。”
“嗯嗯。”白胡老者点头如捣蒜,“孺子可教。”
“如此城府不可谓不深,倒也配得上真仙心机。”虬髯客话锋一转,“但若置之不理,只恐他三个一时手重,致其身死道消。”
“无妨。”白胡老道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现如今大劫将临,阴阳两界互不相通久矣,以致人死之后难入地府轮回;就算那狼崽子来历不明,死后或能无视六道封印,去到阴司,劳你走一遭拿回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