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名?”
“借谁之名?”
“假吾辈之名,假天命之名,”道人一口咬定,“行走天下。”
“意即扯大旗做虎皮?”
“那孽畜想‘代天巡狩’?!”
“他一度宁折不弯,偏在广开画幕后言听计从,——乃近于奴颜婢膝。”太清道人侃侃而谈,“看似谦恭至极,实则混淆是非,做给人看罢了。”
“即是这般,如何就欺世盗名?”
“道友怎还不明白?”
“天下玄门必因此误以为他与吾天命相交甚笃。”
“也就是说……打狗看主人?”玉清子经此提点,总算后知后觉,“今后有人若觊觎他身上那些宝贝,便不得不顾及我三个的颜面,下手之前势必反复斟酌,终不免投鼠忌器?”
“难怪画幕无声亦可,原是为了掩人耳目。”上清道人点了点头,不禁倒吸凉气,“好孽障!满肚子坏水儿竟比本尊还深沉。”
固非所愿,太清道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乃至称叹,“平心而论,此子大智近妖,漫说连续稍逊一筹,彼同侪之中更无望其项背者;纵如上界道德真客,怕也乏人可及。”
大抵从始至终未见外力干预,故此三位道者此番并谈非以神念相交,而是口说,其他人或许窥探不得,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了白胡子老头儿与虬髯客耳中。
老者将光溜溜的脑袋轻轻一歪,笑咪咪问:“你呢,是否如其所言,也未思虑至此?”
虬髯客面色微赧,道:“不敢有瞒老师,徒儿只以为小师弟此番‘平地起高楼’,两层已然了不得;不意这楼高耸入云,他竟立于天盖之上。”
“哈哈哈哈!”老者叉臂抱胸,仰天大笑,“就不打算夸夸为师?”
“老师慧眼如炬,烛照万古。”
“呣……没了?”
“老师驾前,不敢放肆。”
“你呀你!就是正经了些,还不够滑头。”老者望宠渡扬了扬下巴,眼中隐露追忆之色,“换小十三来,能一顿马屁将为师拍到九霄云外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