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通了。
——被掩藏在表象下的真意。
老魔何曾真想分道扬镳?分明是趁机替我等抹去“妖化余孽”“败类同党”的烙印,借此
扫除妖化之事遗留的隐患,以免日后有人兴师问罪。
为此,他不惜以身入局,当着净妖宗乃至天下道门的面,强行斩断过往;哪怕被自己人误会,哪怕遭世人奚落,唾弃,也一肩独抗,默默承受,并无半句怨言。
非止如此!更妙的还在于寓诫于训,将谆谆忠告饰以咄咄詈言,乍看起来像是数落,其实借此点破各家短处,寄望众人“知不足而后进”。如这般“为之计深远”,用心之良,不可谓不苦。
反观咱们,除了不解便是愤懑,殊不知他心里头又何尝好过?
咱们大可撒泼,发泄,殊不知他心中的痛“更与何人说”?
何为兄弟?
此即是也!
——这,就是我戚宝的兄弟!
可恨!可恨眼下尚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甚而连自己人都要瞒着;否则就这么些人——尤其穆婉茹得知实情后势必情绪起伏,忘乎所以之下极容易说漏嘴,以致被人看出破绽,功亏一篑。
可惜!可惜早没醒悟。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出戏我兄弟唱好了前半场,胖爷我若不能圆好下半场,岂不枉费他一片苦心?
说时迟那时快,千思万绪乍闪而逝,戚宝借由眼角余光瞥见魔众围聚而至,忙不迭叮嘱穆多海,“切莫让他们插进话来。”随即顺着之前话头,骂街一般破口言曰:“胖爷倒戈又怎样?决裂又如何?
“噢!就他好?
“他就半点毛病没有?
“那魔头单言自己如何忍耐,焉知胖爷同样苦其久矣?”
仿似就此打开了话匣子,戚宝转身指着宠渡,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等唯你马首是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岂意你不感念还则罢了,反而嫌恶我等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