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阮白釉立刻反对,“太危险了!我们对水下情况一无所知。要下一起下,至少有个照应。”她并非鲁莽,而是深知独自面对未知的恐惧,也无法将沈青临一人置于险境。
沈青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说是无用的。他心中涌过一丝暖流,随即化为更为沉重的责任感。他深吸一口气:“好。但一切小心,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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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检查了随身携带的防水装备——虽然简陋,但聊胜于无。沈青临将一把短柄的潜水刀绑在小腿上,又将手电用防水胶带缠绕固定在手腕,另一只手则紧握工兵铲,以备不时之需。阮白釉也同样做好了准备,她的背包里还有一些法医勘察用的密封袋和取样工具,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先下。”沈青临走到渠边,试探着将工兵铲伸入水中。冰冷的触感顺着金属杆传递上来,水并不刺骨,但那种阴寒却仿佛能渗透骨髓。他用工兵铲探了探深度,发现离岸边不远处水深便已过腰,再往中间,则深不可测。
他深吸一口气,对阮白釉道:“跟紧我,注意脚下,这里很滑。”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滑入水中。冰冷的渠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裤,一股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包裹住身体。水流看似平缓,实则暗藏涌动,带着一股腐败的植物和淤泥混合的腥臭,比之前在通道中闻到的更为浓烈。
阮白釉紧咬银牙,也跟着滑入水中。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那冰冷粘稠的触感还是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紧紧跟在沈青临身后,两人的手电光柱在浑浊的水下艰难地穿行,能见度极差,只能勉强看清彼此模糊的轮廓和脚下几寸的范围。
渠底铺满了厚厚的淤泥和不知名的水草,一脚踩下去,便会陷进去小半截,行走异常艰难。水下的世界寂静无声,只有他们拨动水流的“哗哗”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小心!”沈青临突然低喝一声,拉了阮白釉一把。
阮白釉只觉脚下一空,似乎踩到了什么圆滑的物体,险些滑倒。她稳住身形,用手电向下照去,只见淤泥中半掩着一些形状不规则的硬物。
沈青临蹲下身,用工兵铲小心地拨开淤泥。很快,几块破碎的瓷片显露出来。这些瓷片不同于那套骨瓷茶具的温润细腻,质地显得更为粗粝,颜色也并非纯白,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上面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纹路,仿佛是烧制过程中意外产生的窑变效果,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这是……瓷器碎片?”阮白釉凑近观察,“但看起来比那套茶具要古老,而且工艺也不同。”
沈青临拿起一块较大的碎片,入手冰凉,边缘锋利。他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纹路,眉头紧锁:“这些纹路……不像是装饰,更像是一种……记录,或者标记。”他用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它们的排布很有规律,但又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古文字或符号。”
“会不会是某种窑工的记号?”阮白釉推测道,“或者与‘双生窑变’有关的特殊标记?”
“很有可能。”沈青临的目光在那些碎片上来回逡巡,“‘双生窑变’,或许指的不仅仅是某种独特的烧制技艺,更可能是一种……伴生的过程,有好有坏,有阴有阳。这批瓷器,难道是当年烧制那套诅咒茶具时的……伴生品,或者失败品?”
他们继续在淤泥中搜寻,果然又发现了不少类似的瓷片,散落的范围颇广,仿佛当年有大量的瓷器在这里被集中销毁或遗弃。除了瓷片,他们还发现了一些锈迹斑斑的金属工具,形状奇特,不像是寻常的制瓷工具,倒像是某种仪式上使用的法器,上面也刻着与瓷片上类似的扭曲纹路。
“这些东西……”阮白釉拿起一个勉强能辨认出是某种容器残骸的金属物件,上面附着的淤泥散发出更浓的腥气,“它们似乎都被刻意破坏过。”
沈青临点头:“像是某种仪式失败后的清理。如果说那套骨瓷茶具是诅咒的完美载体,那么这些,很可能就是实验过程中的残次品,或者……承载了诅咒中不稳定、邪恶部分的废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