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府洞开迎厉鬼,血脉传承破迷离。
骨瓷怨煞今朝现,生死一念定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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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地狱深渊中燃烧的鬼火,死死地钉在了沈青临和阮白釉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无形的针尖刺探,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那自九幽而来的阴森笑声仍在密室中回荡,每一个音节都敲击着他们早已绷紧到极致的神经,几乎要将他们的理智彻底撕裂。
“桀桀……活人的气息……新鲜的……灵魂……”那扭曲的身影发出含混不清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稠的恶意与令人作呕的贪婪。黑雾翻涌得更加剧烈,那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在从周围的黑暗中汲取着力量,逐渐变得凝实。可以依稀辨认出,它的轮廓带着一种诡异的人形,但四肢却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与拉长,尤其是它的“手臂”,竟是由无数破碎的、闪烁着幽光的骨瓷碎片拼接而成,锋利的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小心!”沈青临低吼一声,将阮白釉再次向后推了一把,同时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那咒影的一举一动。他的大脑在极度惊恐中反而变得异常冷静,飞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这东西,无疑就是诅咒的核心,是那怨念与邪恶力量的具象化。
阮白釉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但很快稳住了身形。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冷汗,胸腔里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那由骨瓷碎片组成的手臂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与深深的憎恶同时涌上心头。那些碎片,与她日夜研究的骨瓷茶具上的花纹,何其相似!这让她原本被恐惧攫住的心,又生出了一丝冰冷的愤怒。
“呼——!”
不等他们有更多的反应时间,那咒影猛地动了!
它那由无数骨瓷碎片组成的右臂,如同一条淬毒的骨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狠狠地朝着沈青临当头劈下!那呼啸声中,仿佛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与诅咒,尖利刺耳,直欲穿透耳膜。
沈青临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他腰部猛然发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侧急转,同时脚下一个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轰!”
骨瓷手臂重重砸在他刚才所站立的地面,坚硬的沙石地面竟被砸出了一个浅坑,碎石四溅,几片锋利的骨瓷碎片从那手臂上脱落,旋转着飞向四周,其中一片擦着沈青临的脸颊飞过,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沈大哥!”阮白釉惊呼出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没事!”沈青临沉声回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眼神却更加凝重。这东西的力量和速度,远超他的想象。他能感觉到,那骨瓷手臂上附着的不仅仅是物理力量,更有一种阴寒刺骨的邪气,仅仅是擦过,都让他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咒影一击不中,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另一条骨瓷手臂也猛然抬起,如同两柄巨大的骨刃,交错着向两人横扫而来。这一次的攻击范围更广,速度更快,带起的劲风几乎要将他们掀翻。
“白釉,注意它的攻击模式!它似乎没有固定的形体,但攻击主要依赖那些骨瓷手臂!”沈青临一边疾声提醒,一边拉着阮白釉向后急退,同时不断变换着位置,试图找到咒影的破绽。他的身手在警队多年,早已练就得敏捷异常,此刻在生死关头,更是将潜能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次闪避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惊险万分。
阮白釉紧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的慌乱只会成为沈青临的拖累。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挥舞的骨瓷手臂,脑中飞速回忆着关于骨瓷诅咒的一切资料。血脉的力量……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在微微发烫,一种莫名的悸动在四肢百骸间流淌。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将那股悸动引导出来,希望能对眼前的邪物产生一丝压制。
然而,咒影的攻击实在太过狂暴猛烈。那些骨瓷碎片组成的臂膀,时而如鞭,时而如刀,时而又化作漫天激射的骨刺,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尖锐的呼啸,黑气滚翻,阴风阵阵,将小小的密室搅得天翻地覆。手电筒的光线在剧烈的晃动中忽明忽暗,更增添了战斗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