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到校园门口,下车时,保安大爷正昏昏欲睡,这会儿大学没有实行的严格管理,钟梨轻易就走进去了。
正赶上节假日,又是晚上时分,学校里没什么人可问路,钟梨找不到地点,随性走动。
转着转着,到一条小径,寒风刮过,她拢了拢围巾,正欲往前走,视线不经意抬眸,她猛然一滞,停了下来。
路灯昏黄黯淡,他笔直地站在那里,有那么几分不真实。
其实并非毫无征兆,这学校是他母校,她该联想到的,只是她从没想过,他们经历了那样的事,他还愿意见她。
过了五年,以前的那个少年成熟了许多,在气质上,褪去几分清秀,增了几分疏离淡漠,他身姿颀长,黑色的长风衣在他身上穿着,比男模还男模,从衣服质感来看,想必定然事业有成,完全联想不到他曾经贫穷无措过。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
避开未免太刻意,她像个凝固了的雕塑,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动,阴沉的嗓音骤然敲入耳膜。
“很意外吗?”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面孔,在冬季时分,似要把她灼出洞来。
心口微堵,复杂的情绪漂浮上来,钟梨不敢再看,偏头躲开了男人的注视,视线落在灰败的灌木上,神情有些怔怔的。
时间快要默成永恒,在一片凋零下,她忽然抬头问道,“她怎么样了?”
“死了,手术没成功。”
他的回答轻轻淡淡,似轻舟已过万重山,却在钟梨心里激起万千涟漪。
自他离开后,她再没关注过他们的事,她总以为,他们得到了无比美好的结局,到头来,竟是镜花水月吗?
“抱歉。”钟梨道。
明知这样的话最没有分量,可却也是唯一能表的心迹。
他或许觉得有点儿可笑,语气透着不大相信,“你跟我道歉?”
钟梨迟疑了一会儿,“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弥补。”
她不想说出这般俗气的话来,然而确实不知该怎么办,如果可以,她宁愿替那个人去死,偏偏这世上有太多求不得的事,叫人没法子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