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您转头又来娶了她,大家都说你们爱的深切。”应筠冷笑一声,“可是何叔叔,我只觉得,您对我母亲的爱,还真是虚伪啊。”
“刻苦铭心的爱,却只有在无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才能生效。”
应筠的话锥心刺耳,何既明完美的温润面具终于有了裂缝,这是他的痛楚。
他的脸色沉了沉,说:“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多嘴了。”
经历过一番情绪的起伏,应筠的呼吸反倒平静下来,头脑思绪也愈发清晰。
她不咸不淡地勾了下唇,用同样的话回怼他:“何叔叔,那我们小孩子的事,您就也不要多事了。”
应筠扫了一眼何既明紧抿着的唇,又补充了句:“另外我也可以告诉您,您说的那件事,不可能。”
何既明稳了稳思绪,旋即又变回了先前温润如玉的虚伪模样,貌似贴心地问:“叔叔能问问为什么吗?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你又何必要拒绝呢?是不想改姓吗,如果是因为这个,或者是其他细枝末节的小事,你都可以和叔叔商量的。”
应筠神情淡漠地回递给他一个虚伪的笑意,轻声道:“因为我要脸。”
已经不是阴阳怪气了,再直白不过的辱骂。
何既明坐在高位许久,又是何家当今的掌权人,几乎从未有人这样同他说过话。
饶是他再能伪装,笑意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僵滞了一瞬。
见到他吃瘪,应筠的心却未曾掀起多少波澜,她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忍着作呕的感觉,等待目的地的到达。
外面雨那么大,她才不做逞强下车淋一身雨的傻事。
也不能光让她一个人难受不是,何既明那么爱做表面功夫的人,反正也不能赶她下车,心里不舒服也得受着。
直到车子稳稳停下,应筠拉开车门,撑开了伞,下车往后退了一步,却并未急着关门。
任由雨水拍打在上好的真皮座椅上,她不紧不慢地道:“何叔叔,今天谢谢您了。”
“哪里的话。”何既明皮笑肉不笑地望向她,“不过小筠,叔叔和你讲的事,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应筠弯了弯嘴角,“不可能的。”
“砰”一声,车门关上。
应筠推着行李转了身,她走的快,车身快速驶离溅起的水花只溅到了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