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叶嘉淮工作的时候,应筠也从没听过他这样疾言厉色的训过人。
高高在上的语气,不容置喙的斥责,应筠不可自抑的,在他的训斥声中抖了一抖。
酸涩感从心口开始蔓延,直到咽喉,鼻腔,眼眶。
水葱似的指尖紧紧扣着膝盖,失去了原有的血色。
应筠垂着头,不声不响的,屋内甚至连一声抽泣都没有。
“啪嗒——”很轻的一声,似若雨珠坠地。
浅色的牛仔裤上洇出一个又一个深色的墨点,快而急,像是秋日里淋漓落下的一场阵雨,带来一阵透心的凉意。
她在哭。
那些滴落的泪像是带着尖锐的刺一般,砸向的也不仅仅是裤子,还有他的心。
叶嘉淮闭起眼,扶额稳了稳呼吸,“对不起,阿筠,我……”
“叶嘉淮。”应筠叫停了他,发紧的喉咙促使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应筠用力咬了下唇,强烈的刺痛感终于让她稍稍得以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声调。
她一字一句地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连基础的是非都无法明辨的人是吗。”
“我承认,在利益考量上我是不如你,这可能不是一条对我来说最有利,最正确的道路,但……”
她抹了抹眼泪,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轻声道:“你倒也不必把它贬得这么一文不值。”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筠。”叶嘉淮不愿再看她折磨自己的膝盖和指尖了,拉过她的手,想要与她十指紧扣。
可应筠不愿意,她紧紧攥着拳头,一丝余地都不给他留下。
叶嘉淮就这么将她的拳头包裹进掌心,语重心长地与她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的这个决定太过片面,太过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