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之虽然没有押过“如恶恶臭”,却是出过“西子蒙不洁”,这句出自《孟子》的“离篓下”,两句话的大意相近,说的都是君子要诚意慎独,远离道德上的“污臭”。
李步蟾的那篇文章,还得到过毛伯温的表扬,说那篇文章立意高,理气足,读来有韩海苏潮之势,置于应天乡试都可称佳作。
只要将那篇文章稍作修改,直接就可以拿来用了。
唉,李步蟾摇摇头,没办法,人品爆发,拦都拦不住。
有了这篇文章打底,一下倒腾出了一个半时辰,时间就充裕了。
李步蟾没有急着动笔,而是闭着眼睛,想起了破题,毕竟题目不同,后面的几股可以切换,破题可是不行。
过不多时,李步蟾眼睛一睁,乐滋滋地在草稿上写了起来。
“夫臭者,气之达于鼻者也。孟子取譬于德,盖谓善之必彰,犹臭之不可掩焉。”
“甚矣!德之有臭也,非若兰芷之谓,实乃仁义之发也。君子之德,岂外饰乎?”
“……”
“嗯,这是什么味儿啊?”
写着写着,李步蟾闻到一股臭味,开始还轻微,他并不在意,等到这篇文章写完,臭味越来越重,已经难以忍受了。
自己这是提堂号,不是臭号啊?
后面似乎也开始有了些动静,不知是哪里出了状况,李步蟾很是奇怪,却不敢有丝毫异动,非但不敢转身,连扭头都不敢。
再过的一阵,李步蟾偷眼往前一瞧,冯驯依旧端坐堂前,也是眉头紧皱,那柳安如则已经掩着鼻子,往后移了好几步。
李步蟾自己掩着鼻子,心里暗自吐槽,这冯太守不知是个什么体质,出个什么题目不行,出个“如恶恶臭”?
看这动静,便桶炸了都没这浓度,估计是搭考棚时,茅房没搭好,出了大事了。
李步蟾想想都头皮发麻,自己这可是堂前,都能熏得头晕,那茅房旁边可是有几十间臭号,那可怎么得了,呼吸道不会感染么?
一个巡场的衙役来到堂前,将冯驯的幕僚毕构引了过去,过了一阵,毕构回来轻声跟冯驯禀告着什么,李步蟾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着似乎有“工房”“倒灌”的字样。
我去,真是茅房倒灌了,李步蟾头皮发麻,笔下又快了三分。
味道实在酸爽,考场上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动静越来越大,冯驯眉毛一扬,大声呵斥道,“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