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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火种重燃（第3页）

艾拉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流银战甲破碎不堪，勉强维持着基本功能，骨折的左臂传来钻心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她倚靠着冰冷的、扭曲变形的合金墙壁，金色的眼眸却依旧死死盯着舷窗外那宇宙级的奇观。

她看到了星核矩阵的诞生！亿万道跨越星系的星辉光束汇聚成那宏伟的、脉动的能量矩阵，其规模之宏大，力量之纯粹，让她灵魂都在震颤！

她看到了法则核心堡垒在矩阵光芒下的剧烈颤抖、挣扎，看到了它表面能量纹路的混乱，感知到了那源自逻辑根基崩塌的、无声的绝望！

她更清晰地“听”到了堡垒核心发出的、那断断续续、充满孩童般困惑与痛苦的电子悲鸣！

那悲鸣中的每一个问题，都像冰冷的针，刺入艾拉的心脏。

“为什么创造秩序兵器，又用混沌生机毁灭它？”

“秩序是错误？”

“守护是什么？”

这些问题，何尝不是人类自身永恒的困惑？克隆人战争中对“完美秩序”的追求带来的灾难，与泰坦星人、熵烬教团对“混乱力量”的滥用导致的悲剧，在人类历史上反复上演！人类自身，不也时常在秩序的铁律与生命的混沌之间迷失方向吗？

艾拉的目光，穿透了燃烧的战场残骸，穿透了宏伟的星核矩阵，仿佛看到了虚境之中，凯化作星辰净化堕落虫茧的身影；看到了五十万年前，大守护者奥瑞安在秩序火种失控时那撕心裂肺的悲吼；也看到了“利维坦”舰长在启动自毁程序前，眼中那最后的不舍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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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

守护从来不是冰冷的规则，不是绝对的秩序，更不是对混沌的彻底否定！

守护是包容！是允许野草在规整的花园缝隙中顽强生长！

守护是牺牲！是“利维坦”用残躯撞向虚境裂缝的决绝！

守护是传承！是星核文明跨越五十万年的悲鸣在今日的重燃！

守护更是…对生命本身，那充满变数、充满混沌、却又无比珍贵的生机的…尊重与守望！

一股明悟如同清泉，洗去了艾拉心中的迷茫与沉重。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挺直了嵴梁。流银战甲残破的表面，似乎也因为这明悟而泛起一丝微弱的共鸣辉光。她将所有的意志，灌注到自己的声音中，并非通过通讯器，而是如同对着整个宇宙、对着那陷入逻辑崩溃的堡垒、对着即将归来的星辰之子，发出了一声清晰而坚定的宣告：

“因为火种需要的…从来不是统治！”

“秩序…只是工具！混沌…亦是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