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可他想不明白,周昭在没有任何切实证据的情况之下,是如何在他同淮阳侯之间二选其一,认定他就是凶手的。
“因为他是廷尉,他若是想要拖慢我的脚步,根本就用不着拉樊黎深下水,他只需要给我再派一个像天英城那样的任务,我便需要远离长安,数月不归。”
她身为廷尉寺官员,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从未想过要以暴制暴。
她在很认真的寻找证据,希望山鸣长阳案可以大白于天下,让凶手死在刽子手的大刀之下。
在她没有确定那个人是谁,并且找到证据之前,她身为廷尉寺官员,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需要她的案子。
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的初心。
这世上不只有周晏一个被害人,她进廷尉寺是为了“天理昭昭”。
“没有人比淮阳侯更清楚,这个案子挡不了我多久,最多一日功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身为一个没有兵权的文臣,能闹出什么滔天大浪来?他没有那个本事,在这短短时日,起兵谋逆。”
陛下忌惮的不是杀死周晏的人,他忌惮是能够轻易探知到传位秘密的人。
一个藏在他身边,他却还不知道的叛徒。
换做她是陛下,有这么一条毒蛇藏在身边,简直就是夜不能寐。
即便那封遗诏是陛下亲笔所书,他是不喜太子,忌惮皇后过于强势,担心日后这大启朝改名换姓,变成后族天下。
可这个大位,只能他给,不能抢。
即便他想给的那个人,同抢的那个是同一个人,那也不行。
是以,那杀死周晏的幕后真凶,想要破局,只有唯一一个办法,那便是谋逆。
“即便樊黎深案里,你安排了九成真话,一成假话。但假的便是假的,一说就露馅。”
周昭说着,同苏长缨交换了一个眼神,三枚棺材钉直直的朝着霍太尉的左侧肩膀飞了过去。
他见那棺材钉飞来,下意识的朝着右侧闪避,一直等候着时机的苏长缨的长剑刺来,扎穿了霍太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