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一些工人飞快签完字,往放钢筋的堆场溜。
“不会写字的,按手印。”那位长官的随员边说话,边朝查英哲的脚边吐了口槟榔渣。
查英哲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指尖浸入红色印尼,却好像不知道要往哪里按,在那边哆哆嗦嗦的犹豫。
“来,按在这里。”丹娜的声音很轻。
她握住查英哲的手,带着他的食指往表格上的空白处去。却在下一瞬间,将自己的食指按在了表格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指纹。
查英则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汗。巧妙的遮挡,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位随员的视线,只是在两人身上晃了几眼,就用圆珠笔在表格上打了勾。
那位中年长官已经把工头带到一边说话。他的随员已差不多完事收队。
工人堆里却突然有人怪笑。
“丹娜这么护着哑巴,天天夜里在教他‘说话’吧?我听到你半夜学猫叫哦。”
少女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远处的材料堆场就传来“哗啦”一声响。
金属零件瀑布般砸在水泥地上。
“收队!”那位中年长官抽走了工头手里的那半包烟,对他的随员吼道。
武装警察收队,渐渐走远。
工地却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刀疤脸掉水泥车里了!”
那工头骂了句脏话,转头便低声对周围几个工人说道:“那批东西快藏不住了,趁着天没亮先把东西运走。”
角落里,丹娜拉着查英哲的手,低声说话连带着比划:“爸爸让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直接去暹雅。”
此时此刻,萨恩渡的酒店房间里,安妮刚挂断线人的电话。
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是一堆散乱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