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说得一点儿没错!这他妈就是黑社会才干得出来的缺德事儿!”
“豁出去了!跟这帮畜生拼了!”
服装区的李秀莲,那身簇新的卡其布套裙被她自己攥得皱巴巴的,她捏紧了拳头,指节都发了白。
“赵阿婆,我李秀莲家底子是没张哥那么厚实,可我铺子里那些货,就算全都当成擦脚布给卖了,我也给您凑出三万块钱来!我信您!只有跟着您老人家,咱们才有条活路走!”
另一个卖百货的汉子也跟着站起来,一拍大腿。
“我出两万!砸锅卖铁也凑上!”
“我凑一万五!不能再少了!”
“算我一个!赵阿婆,您说个数!”
会议室里,那股子被压抑到极致的恐惧,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瞬间就转变成了同仇敌忾的怒火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先前因金龙内部文件而起的愤怒屈辱,此刻升华为被逼到墙角的恐惧和狠厉。
秦正阳的糖衣被撕开,露出带血的刀。
赵淑芬的提议,成了唯一的救生筏。
“跟着赵阿婆干!”
“干死金龙!”
一声声表态,一句句怒骂,汇成洪流。
角落里,卖小五金的王老板,人称“闷葫芦老王”,没有跟着喊。
他低着头,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抠着裤腿。
嘴唇紧抿,喉结滚动,终究没出声。
会议结束,天色擦黑。
商户们离去,脚步比来时坚定。
会议室里的人都走空了,赵淑芬那瘦削却挺拔的身影,依旧稳稳当当地钉在主位上,像一尊历经风霜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