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的嘴角,第一次有了些许弧度。
赵大刚得意地拍着车门:“怎么样?气派吧!咱红星市头一份!”
赵小丽没说话。她仰头看着那栋楼,那是她所有野心的容器。她推开车门,径直朝着还在施工的大门走去。
“哎,里头乱,当心!”赵大刚在后面喊。
一进大厅,油漆、锯末和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工人们赤着膀子,敲敲打打,一片热火朝天。
赵小丽对满地的电线和建材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一排刚装好的陈列柜前。
她停下脚步。
那叠被她扫到桌下的方案,那句“咱的魂儿是啥”,魂要附身,得先有一具完美的骨架。一分一毫,都不能错。
“都停一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木工老师傅,正拿着尺子比量柜门,闻声不耐烦地抬起头。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黄的汗衫,满脸的褶子能夹死蚊子。
“啥事儿啊,小姑娘?”
赵小丽的手指,笃笃地敲在崭新的陈列柜上。
“师傅,尺寸不对,柜子比图纸高了五公分。”
她的手指又移向天花板。
“还有这个射灯,角度太散,光是死的。”
老师傅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利落裤装的年轻姑娘,嘴角撇了撇,一股子瞧不上的劲儿。
“小姑娘,图纸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做木工三十年,这点门道还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