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法律上的成年,不是心理上的成年。”沉莫秋回想起听雨陪自己做美食时眉飞色舞的样子,那些融化在细枝末节里的讨好,她看得一清二楚,“我有的时候真希望她没那么懂事,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这么小心翼翼的活着,说来说去还是她那个不靠谱的爹,傅滢这次回来我得好好和她聊一聊,谢复兴再怎么绝情也不能不管孩子,太不负责任了!”
秦微完全可以理解妈妈的义愤填膺,因为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给那混蛋两拳,但凡他有一丝做父亲的觉悟也不会逼到宋宁开口向秦爸求助,顶着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坚持把听雨送回国内。
“您赶路回来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听雨这边我守着。”
沉莫秋同意他的提议,离开前不忘叮嘱:“她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要像个长辈一样好好地呵护她。”
“我知道。”
女人关门房门,秦微犹豫片刻,走到门后上了锁。
听雨睡得不太安稳,梦里全是妈妈的身影。
大多时候是女人温婉的笑脸,妈妈说了些什么,听雨听不清楚,但她知道妈妈一定在诉说有多爱她。
偶尔迅速闪过几个病床的片段,干瘦如柴的妈妈面露狰狞,喉间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没有人能和病痛作斗争时还能保持往日的优雅。
梦里的妈妈同她渐行渐远,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消失于一片刺目的白光里。
她追过去,妈妈不见了。
然后,听雨睁开了眼。
秦微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屈指刮去她眼角的泪珠,听雨用力抓住他的手指,残缺的内心急需握紧什么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他俯身下去,抚摸散在脑后的黑发,“还难受吗?”
听雨轻轻摇头,睁着泪眼看她,“舅舅,你抱抱我。”
秦微锁门就是为了这一刻,没有旁人打扰,只有他们两人的小小世界。
他身子下滑,极尽温柔的抱住她,吻轻轻落在眼睛和鼻尖,克制的没有亲吻嘴唇。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可以说给我听,在我面前你想哭就哭,不要强忍着一个人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