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一入营地,裴寂便倏然睁开了双眼。
现下又听到是秋风的声音,低头瞧了一眼怀里酣睡的人儿,快速起身,帮她掖好被子,披着外衣掠出帐外。
两人身影一闪,迅速没入紧邻的另一顶军帐。
萧清河这一夜睡得不踏实,闻声立刻起身,刚掀开帐帘,两个裹挟着凛冽寒气的身影已先一步踏入。
“说……”裴寂冷声发问。
秋风喘息未定,语速极快:“大人!官道之上发现一名坠马士兵!属下上前查探,发现……发现是我们派往祁山府借粮的兄弟!他说……他们一行五十人,未及入城便遭伏击!”
萧清河的脸色黑沉如锅底,猛地攥紧了拳:“人呢?”
“伤重……已殁!”秋风闻声看去,只看到黑黢黢的一道影子,听声他便知道是谁。
五十人!整整五十名精锐!萧清河心痛。
他派去祁山府借粮,五十人押运回来本应无虞。
如今竟是……一去不返!
更可怕的是,借粮一事乃他临时决定,下午才告知裴寂,营中知晓者寥寥无几!
“营中有细作!”萧清河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凛冽的杀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黑暗的某处,一字一句,“只是不知……这细作,究竟是敌国混进来的眼线,还是……京城某些人安插进来的“眼睛……”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矛头所指,不言而喻。
当今之局势愈发扑朔迷离,然有一点却清晰明了——已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主帐内的气温在后夜骤降。
崔小七发冷,伸手去找她的人形抱枕时,手指触及一片冰凉——没人。
她猛地睁开眼睛,强烈的不安感油然而生,迅速裹上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