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完颜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命完颜娄室为使,持朕金令,速赴西夏兴庆府(今银川)!告诉李乾顺:大金伐宋,乃代天行罚!他西夏既受大金册封,便当尽藩属之责!即刻起兵,攻宋之鄜延、环庆、秦风诸路!若敢推诿搪塞,或阳奉阴违……哼!”
他重重一拍扶手,杀气凛然,“待我大金铁骑踏破汴梁之日,便是他西夏国除之时!让他掂量掂量!”
这哪里是“要求”,分明是裹挟着血腥味的最后通牒!金国以其新胜之威(虽对宋受挫,但灭辽余威尚在),强横的武力,以及西夏所处的地缘劣势(夹在金、宋之间),将李乾顺逼到了墙角。
千里之外,西夏国都兴庆府。
皇宫内,暖阁熏香也驱不散国主李乾顺心头的寒意。
金国使臣完颜娄室,这位以勇猛凶悍闻名的女真悍将,如同一个煞星,带来了金太宗完颜晟那近乎赤裸裸的威胁。
娄室身形魁梧,甲胄未除,站在殿中自带一股剽悍的压迫感,他声若洪钟,复述着金主的旨意,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殿中西夏君臣,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审视。
李乾顺面沉似水,心中却翻江倒海,屈辱与愤怒交织,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奈。
他何尝不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何尝愿意被金人当枪使,去啃宋人西北的硬骨头?
宋军西军之剽悍,种家、折家、姚家等将门之难缠,他李氏几代人深有体会。更遑论如今南朝出了个陈太初,连金人都吃了大亏!
“陛下,”晋王察哥,李乾顺之弟,西夏军方的实权人物,满脸愤懑,压低声音道,“金人欺人太甚!他们自己打不下南朝,却要我们去做挡箭牌!宋人西军本就不好对付,如今又添了陈太初的虎威……此去,恐损兵折将,徒耗国力啊!”
濮王仁忠,老成持重,忧心忡忡地补充:“金人虎狼之心,昭然若揭。今日迫我攻宋,他日若我力疲,焉知不会反手吞我?然……金国势大,铁骑纵横,若违逆其意,恐招致灭顶之灾。那完颜娄室的眼神……绝非虚言恫吓。”
殿内一片压抑的沉默。
李乾顺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深深掐出印痕。
气愤?他恨不得将眼前这嚣张的金使拖出去斩了!
无奈?金人的铁蹄就在北边虎视眈眈,西夏根本承受不起金国调转矛头的后果。
他太清楚金人的残暴与贪婪了,辽国五京的覆灭,天祚帝的狼狈逃亡,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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