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咳出的血溅在奏折上,像一朵朵妖艳的花。
“父皇!”李云初膝行上前,却被李再荣抬手制止。
“你这次调了多少兵回来?”李再荣喘着气问。
“儿臣……把边洲军和陈家军都调回来了。”李云初低声道,“儿臣写的折子都没回应,儿臣实在担心父皇安危,只能……自作主张了。”
“糊涂!”
“砰!”李再荣将药碗砸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在李云初跪着的裙摆上。
“父皇息怒!”她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能清晰看见李再荣颤抖的龙袍下摆。
“你把边洲军和陈家军都带回来?”李再荣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边洲不要了?门户就这样敞开?”
刘德全捧着帕子要上前,被李再荣一把推开。
“儿臣知罪。”李云初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可当时探子来报,淑妃已经调集西洲军……儿臣怕父皇有危险这才……”
“江柚白呢?”李再荣突然打断,“你年纪小不懂事也就是算了,他就由着你这么胡来?”
李云初抬起头,眼眶通红:“侯爷在赴任途中遭遇刺客,至今昏迷不醒。所有调令……都是儿臣自作主张。”
她重重叩首,金砖发出沉闷的响声,“是儿臣的错,但儿臣实在是担心父皇的安危,并没有考虑那么周到。”
“请父皇责罚!”
“咳咳咳……”李再荣再次咳嗽了起来,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滴在龙案上。
要不是如今他无人可用,也不会派自己的小女儿出去搬救兵。
这孩子终归还是涉世未深,一时之间碰到如此大的事情,慌乱是难免的。
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烧断了,一截香灰无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