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准备堕胎药了,着粗使婆子拿木棍来。”
自始至终,成景翊都低垂着头,神情漠然,仿佛眼前之事与他毫无瓜葛,就连那跪伏于地的女子,也似与他素不相识。
唯有身侧紧紧蜷缩的手,稍稍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成景翊!”裴春草声嘶力竭地呼喊,凄厉的声音里带着最后的绝望与期盼,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救救我,救救你的孩儿啊!”
“难道你要让我们曾经听的说书,今日都变成血淋淋的现实吗?”
成景翊眸光微颤,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挣扎。
成尚书也顺着裴春草的目光斜睨过去,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成景翊硬着头皮道:“春草,别闹。”
“父亲行事,总有父亲的道理。”
粗使婆子们攥着手臂粗的木棍步步逼近,裴春草却倏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在凝重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公爹,若是伤了我腹中胎儿,您那寄予厚望的嫡长子这辈子可就绝后了。”
“不过,成府子嗣昌盛,过继一个倒也不失为良策。”
说话间,又挺了挺小腹,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公爹,您让婆子们动手吧。”
幸而,前日母亲遣人送来了那副能让男子绝嗣的秘药。
母亲说,物以稀为贵。
而她,在确定自己有身孕后,便将那秘药悄无声息的下在了成景翊的膳食里。
不怪她,要怪就怪成景翊薄情寡义。
没有妇人之仁,是她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你什么意思?”成尚书父子异口同声道。
裴春草擦干净面上的泪水,拍了拍裙摆上沾的灰尘,施施然起身,自顾自的坐回雕花大椅上,昂首直视着成尚书:“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