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
“快来人啊!春姨娘悬梁自尽了!”
凄厉的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是拼了命要撞破那重重高墙,将这骇人的消息传到府外去。
……
永宁侯府。
裴桑枝指尖轻抚琴弦,动作尚显生涩,琴音断续间,夜鸮与拾翠先后躬身禀报,低语在幽静的室内轻轻回荡。
夜鸮回禀的是戏班子在长街上的表现,以及围观百姓的反应,拾翠则是在转述着成府发生的一幕幕。
琴音,渐渐流畅。
裴桑枝笑道:“祖父这银子花得可真值当。重金养着的戏班子,临时借来一用,竟有这般出人意料的妙处。”
“名角儿就是名角儿。”
成景淮厚颜无耻得紧,腆着脸讨没趣,她慈悲心肠,怎么不算是成全了他那副贱骨头呢。
“倒是裴春草……”
裴桑枝的声音顿了顿,琴音也随之一滞。
成老太爷的静观其变、成尚书的弃车保帅、成景翊的自私优柔,皆在她的预料之中。
唯有裴春草。
她真是没想到,庄氏对裴春草是半点儿也不藏私,绝嗣的药,说给就给。更是没想到,裴春草是半点儿也不含糊,绝嗣的药,说下就下。
不过,裴春草腹中那尚未成形的胎儿,虽能暂时护她在虎狼环伺的成家周全,却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这胎儿能保她几个月?即便足月,能否平安诞下,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