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允翻了个白眼,从鼻间轻哼一声,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大差不差。”
“这侯府的世子之位,可不就是块被野狗争抢的骨头吗?”
永宁侯怒瞪过来,心中那杆权衡利弊的天平开始剧烈晃动。
瞎说什么大实话!
相较于临允,临慕勉勉强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你如此乖戾桀骜,罔顾人伦纲常,如今做出这等残害手足的恶行,倒也不足为怪。”
“临允,”永宁侯环顾四周,刻意压低了嗓音,“此刻庭除寂寂,为父已将闲杂人等都屏退了,留下的皆是你的血亲。若此事当真系你所为,你且认下罢,为父自当竭力为你周全。”
谨澄的死,太不体面了。
而临允下手的法子,也太不周密了。
这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亲自动手给嫡亲大哥下药?满院的下人都是摆设不成?放着下人不用,非要亲力亲为。就算非要作死,好歹把戏做全套,或许还能蒙混过去。
偏偏还要自曝其短,不打自招,扯着嗓子四处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桩蠢事!
直接敲锣打鼓地宣告天下了。
这份“坦诚”真令他这个做父亲的叹为观止!
裴临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永宁侯:“父亲,您竟能如此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
“是我所为,我认!”
“非我所为,哪怕刀斧加身也绝不认罪!”
“若有必要,我们公堂上见分晓。在桑枝到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再多说。”
永宁侯骤然色变,声音都变了调:“桑枝?”
“你惊动了桑枝?”
裴临允微微颔首,神色间透着几分理所当然,笃定道:“偌大的府邸,唯有桑枝一人愿信我、替我分辩,还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