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跟生产队的那些人打交道,总会习惯性的揣两包烟在身上,但他自己从来不抽,全都派给别人抽。
这年头的香烟是真正的奢侈品。
尤其在乡下,舍得用香烟跟人打交道的,那是少之又少。
所以陈俊生交朋友很容易,茶亭、尊桥、董团等地的大队干部们,都是被他用香烟给搭上线的。
陈俊生把烟递到罗援朝嘴边,呼哧呼哧的磨刀声才稍稍停顿。
“来,哥给你点上。”陈俊生先给罗援朝点烟,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
罗援朝闷了两口,转头瞅着陈俊生,有些疑惑:“俊哥,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陪你一根。”陈俊生笑道。
罗援朝愣了愣,刚才家里人轮番来劝,他一句都听不进。
此刻听到陈俊生这句好似相当寻常的话语,眼眶却突然湿润。
陈俊生装作没看见,默默陪他抽完手头支烟,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走,出去透透气,回来再磨。”
说罢,伸手搭着罗援朝肩膀,把他带了出去。
到了外面,陈俊生开始问他:“对方多少人?”
罗援朝说:“二十几个。”
“你伤得重不重?”陈俊生又问。
“没伤到骨头,不碍事。”
罗援朝摇了摇头,接着就说:“俊哥,其实你不用劝我。”
“我想好了,咱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你这酒糟生意要长久做下去,就必须有人站出来帮你打服、打怕那群王八蛋!”
罗援朝说到激动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露出不死不休的狠劲:“今天我是没有防备,明天再去,我非干死他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