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别墅天台的不锈钢栏杆上,溅起的水雾模糊了林小满的视线。她攥紧校服下摆,那枚别在左胸的金属校徽冰凉刺骨 —— 藏在背后的微型录音笔正在持续运转,指示灯透过三层布料渗出微弱红光。
“怕了?” 刘浩的声音裹着雨声传来。他斜倚在玻璃雨棚下,指尖雪茄明灭不定,“监控里不是很英勇吗?单枪匹马追查泻药案?”
林小满抹开糊住眼睛的雨水。三天前周年庆蛋糕投毒事件还灼烧着神经:十六名员工上吐下泻,王哲远背着休克的吴若若冲向救护车的画面像把钝刀,至今仍在心口反复切割。而此刻,投毒真凶就站在十步之外,西装革履,鬓角精心修剪过,仿佛刚参加完慈善晚宴。
“教务主任的位置坐腻了?” 她向前一步踏进雨幕,“还是刘氏物流的股份喂不饱你?”
闪电劈开云层,瞬间映亮刘浩骤然狰狞的脸。他掐灭雪茄逼近,昂贵皮鞋碾过积水:“周家那小子以为封锁消息就万事大吉?医院躺着十几个,随便哪个家属捅给媒体 ——” 带着烟味的手突然掐住她下巴,“兔子快跑明天就会变成过街老鼠!”
林小满尝到铁锈味。校徽后的录音笔持续震动,像颗搏动的心脏。她故意激怒他:“就像你买凶纵火那样?还是像收买张教授剽窃陈默的算法?”
暴喝声撞碎雨幕。刘浩揪住她衣领往栏杆掼,半个身子悬在二十六层高空:“真当我不敢动你?” 狂风卷起她湿透的校服,楼下街道缩成玩具车大小的光点,“周景明现在自身难保,至于那个黑客 ——” 他猛地压低声音,毒蛇吐信般的耳语钻进录音笔,“暗河组织清理叛徒的手段,你猜陈默能撑几天?”
王哲远趴在对面写字楼通风管道里,望远镜镜头蒙着水汽。当看见林小满身体悬空时,对讲机几乎被他捏碎:“周景明你他妈到哪了?她快被扔下去了!”
电流滋滋作响,传来引擎咆哮声。“路口设了路障,” 周景明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保镖组正在强拆!”
“操!” 王哲远踹开通风栅栏,消防斧在腰间硌得生疼。三小时前林小满群发的加密信息还在他手机里闪烁:“赴约取证据,必要时强攻。” 他想起吴若若病床上攥着他袖口说 “别让满姐一个人” 的样子,喉头火烧火燎。
暴雨冲刷着消防斧锋刃,映出他通红的眼睛。
别墅书房此刻正上演另一场无声战役。陈默蜷在服务器机柜后,笔记本屏幕幽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防火墙警报不断弹出,被他以令人眼花的速度掐灭。
“还要多久?” 周景明压低的声音从耳机传来,背景是金属断裂的巨响。
陈默指尖在触控板上飞掠。屏幕上展开树状图,刘浩的银行账户像血管般连接着数十个名字 —— 纵火案打手的酬金、张教授的学术贿赂、甚至给周父政敌的政治献金。“七分钟破解内网,” 他咬住后槽牙,“但林小满那边 ——”
天台突然传来重物撞击声。监控画面里,林小满被刘浩掼在卫星信号接收器上,额角淌下刺目的红。
陈默瞳孔骤缩。
“暗河给了你多少?” 林小满舔掉滑进嘴角的血沫,疼痛让她更清醒,“能让你赌上刘家三代基业?” 她看见刘浩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惶。赌对了 —— 陈默的身世果然是他的心病。
“闭嘴!” 枪管狠狠抵住她太阳穴。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战栗,录音笔还在校徽下持续震动。“周家小畜生带人堵门是吧?” 刘浩突然神经质地大笑,“猜猜看,我书房电脑连着什么?”
他空着的手举起遥控器,猩红按钮像凝固的血滴:“整栋楼的煤气阀门!只要我 ——” 话音未落,天台门轰然爆裂!
木屑纷飞中王哲远破门而入,消防斧带着风声劈来。几乎同时,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七辆越野车撞飞别墅院门,雪亮车灯刺破雨夜,黑衣保镖潮水般涌入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