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栏之外,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蠕动之海。
地牢走廊异常宽阔,远超寻常监牢的尺度,但这并未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成了那些秽物的猎场。
冰凉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铁锈味,以及一种更令人不安的、仿佛陈年墓穴深处渗出的腐败甜腥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不由得紧紧攥住冰冷粗糙的铁栏,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锈蚀的金属里。
深深地屏住呼吸,将身体死死贴在身后同样冰冷刺骨的牢房石壁上,仿佛要融进去,成为这绝望囚笼的一部分。
绝望,就是那地牢深处最粘稠的污水,无声无息地浸透了芙罗拉的骨髓,背靠着冰冷的、刻满亵渎符文的‘安全屋’铁栏。
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起空洞的回响,如同濒死者的呜咽。
安全屋?多么讽刺的名字。
这不过是一个稍大的囚笼,铁栏杆之外,才是
真正令人窒息的深渊。
现在被试炼恩赐的“夜眸”,此刻是她唯一的依仗。
银灰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散发着微弱的、非自然的光晕,穿透了普通视觉无法企及的浓稠黑暗。
然而,这份能力并非万能。
她必须集中精神,凝视数秒,才能勉强分辨出前方宽大地牢甬道里潜藏的致命陷阱——那些散发着微弱腐朽灵光的绊索,像是蟒蛇般蜿蜒在地面;
还有墙上某些区域不自然的阴影涌动,暗示着触发式的魔法尖刺或毒雾喷口。
沉重的黑铁镣铐死死箍在她的手腕和脚踝上,粗糙的边缘早已磨破了娇嫩的皮肤,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提醒着她此刻的虚弱与束缚。
汗水浸湿了单薄囚袍,冰冷地贴在后背,勾勒出纤细腰肢和肩胛骨的轮廓,也让她玲珑浮凸的身体曲线在那些猩红目光下暴露得更加彻底。